这几人,沈银霄都不熟谙,她只好敛衽施礼,就当作一一拜见了。
魏承斜靠在椅背上,背着她,坐在正中间的位子里。
男人抬手,将缠在她步摇上的一缕头发理好,指腹在她光滑如豆腐一样的面庞上一抚而过,温声道:“让她们带你下去换身衣服,我先出来等你。”
黏糊糊一片,难受。
马车停在幽州商会的门口。
“孙夫人。”沈银霄淡笑点头,内心却实在吃了一惊,她晓得幽州有一家大户,女仆人也姓孙,也是发卖铁器铜器,传闻还私运私盐。
沈银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味道和幽州并没太大分歧。
这几年,一跃而成幽州的首富新贵。
这让她莫名有些放心,本来有些紧绷的身子,垂垂软了下来,神采也自如许多,仿佛是发觉部下绷紧的肉软和下来,那只搭在她大腿上的手微微用力,揉捏了几下,一股酥麻直穿脚底,沈银霄咬紧唇,将他的手推开,抻了抻裙子。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魏承侧身站在马车前,伸手扶她下来,门口候着的下人很快搬来一张脚踏,供沈银霄下脚。
席间孙清和赫连重明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眉飞色舞,魏承话未几,却也时不时应和两句,还不健忘照顾沈银霄的面子,将话题引到她这里,带着她一块闲谈。
“好吃吗?”
“尝尝,从长安请来的厨子做的。”他低声道。“从宫里退下来的。”
男人一身玄色振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云纹,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绿得浓稠,种水凶暴的翡翠腰佩,一头墨发用紫金冠竖起,亭中几人见到沈银霄都站了起来,唯独他岿然不动,还是背对着她,闲散坐着,雍容闲适,贵气凌人。
魏承明白过来,愣住,舔了舔唇,低声道:“下次......下次我重视些。”
魏承给一旁候着的两个侍女叮咛了句甚么,两个侍女恭敬地过来搀扶她,带着她出来,沈银霄不晓得她们要做甚么,下认识看向魏承。
“如何了?衣服穿戴不舒畅?”他皱眉,“我让孙夫人带你下去换一套软和些的。”
“不是......”她神采微红,有些难以开口。
豪杰都爱美人,金屋藏娇如许的艳事在他们如许的流派之间很多见,再少一些的就是菟丝子一样的女人,把男人当作树干架子,攀附往上,都是女人谨慎翼翼奉侍男人。
“赫连大人。”沈银霄抿唇,正色施礼。
雪天不比晴日亮堂,更何况已经靠近入夜,宅子里挂起了灯笼,带路的侍女提着被油烛映得晕黄的羊皮灯笼,带着她穿过一道抄手游廊,过了两间垂花门,大青石铺成的甬路绝顶,是一座八角亭。
那家女仆人数年前死了丈夫,都是女仆人一人撑着家里的买卖,不但没有式微,反而越做越大,幽州的贩子没有不敢不称这妇人一句孙夫人的。
统统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张扬,少一份则寡淡。
沈银霄不肯意拂了他面子,点头。
他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虚抬手臂,“使不得使不得,私底下的见面,不必如此,今后如果在买卖上碰到甚么难处,直接奉告我一声就是。”
两人都拜见完了,就只剩下坐着的魏承,他还像个大爷似的一动不动,嘴角如有若无的勾起笑意,沈银霄脸上有些热,一时不晓得是该施礼还是直接坐下。
他余光在沈银霄裙子上一瞟,顺着他的眼神,沈银霄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