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早晨都做了些甚么？”魏安急于问罪，有些不耐。
魏宅高低，仆妇小厮都战战兢兢地跪在院子里，明堂里的桌案上还摆着酒菜，李氏带着仆妇已经筹办好了祭奠的香烛鼎器，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魏安神采阴沉的坐在上首，背后是矗立的漆木折屏，屏风两边矗着两座二十四枝缠枝灯，蜡油酷似血泪，顺着青铜灯架垂坠连绵。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他弓着腰，扶着石桌起家，瞪大眼睛，看着儿子笑吟吟地站起家，手里的红包掉到了地上，八个铜钱滚了出来，泛着森然的光。
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他眯了眯眼，回想：“我当时候和阿闪现在普通大的年纪吧，去烟花巷的私院子找爹，可惜还是没能赶上见最后一面。”
“我倒是记得，不过也只记得她病的快死时候的模样。”他笑，暴露皎白的牙，“脸蜡黄的不成模样，当时候娘还想见爹一面，又怕病容蕉萃，不堪见君，非要起来打扮打扮，抹粉描眉。”
至公子和二公子返来了。
“为什......么......”魏安目龇欲裂，眼白充血，尽是血丝，狠狠地瞪着魏承。
“夫君息怒。”李氏内心又喜又愁，本日小年夜，本来府里筹办吃了年饭，再祭奠，没想到魏承和魏徵迟迟不来，派去的人要么还在路上要么请不来，父子失和，她最乐见其成，“也许是有要紧事担搁了。”
魏徵笑着回礼，还对着两个堂弟体贴了几句功课，又笑道：“阿显和阿明又长高了很多，听西席先生说，阿显的书念得很好，婶母辛苦了。”
李氏有些受宠若惊，自谦道：“我那里辛苦，都是孩子们本身勤奋，说是要勤奋读书，今后才气帮父亲和哥哥们的忙。”
身后露台上，侄儿魏徵拨弄着鱼竿，往这边瞧。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
温热的血从鼻子里冒了出来，血河普通，一滴一滴滑过唇，渗入须，染红了大片肌肤和衣衫，沁入胸前，滴在地上，没入枯黄的草地。
寒塘渡鹤影，冷月葬孤魂。
“茶里添了几滴何如草稀释的汁水。”魏承将残剩的半杯酽茶随便地泼了，脚踩到了洒出来的铜钱，他也没在乎，将碍事的铜钱踢到一边，幽幽道：“这好东西，但是大哥给我的，父亲要索命，记得也关照关照大哥。”
吃完年饭，祭奠完后，魏徵邀魏承去后花圃弄月，席上两人都没如何吃，这会倒是想吃些点心，就着煮的浓浓的酽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
很快有下人端上来一幅数尺长的绢帛，笔迹稚嫩却工致。
“的确是越来越猖獗！”魏安眉骨一顿一顿，寒声道：“甚么时候，还不返来，派去叫的人呢，连个影子都没叫返来！莫非还要我亲身去请不成？”
此时仿佛已经忘了，他方才还被一身黑甲的幽州军从烟花巷的清吟馆里请了出来。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
魏安冷眼坐看着两人一前一掉队来，李氏热切地起家嘘寒问暖：“二郎和大郎饿坏了吧，我这就让他们把菜热热，你们坐下来歇息，我给你们倒酒。”
“不记得了，许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却老是想到之前的事情，想到大郎的爹，我的兄长，另有你娘，哎，不提了。”魏安从袖子里拿出两个红封套，红绸绣成的四方承担，里头沉甸甸，晃一晃另有轻响，是八枚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