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兰溪是真的半点儿也不在乎,究竟上,她穿这一身,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结果。反而因着这事,让她放心了些,果然,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兰滟虽变了,但明显道行不高,还没变到她必须如临大敌的境地。
这一觉睡得极其苦涩,待得兰溪被枕月轻声唤醒之时,屋内已经亮起了灯。夏季天短,黑得早,倒是离晚膳另有些时候。起家梳洗了一番,在流烟捧来预备的衣裳要给兰溪换上时,她却悄悄摇了点头,“不过是在家里,用不着穿得过分讲究,我们今后在府里还是低调些为好。”
本来,她也并未想那么多,但是,本日刚回府,她内心的主张便改了。
秦妈妈几个看着兰溪高兴的模样,也不由笑了。“这天儿还早着,女人赶快歇会儿。”服侍着兰溪喝了一碗燕窝粥,秦妈妈便道。
流烟有些惊奇,但风俗性地服从兰溪的意义,应了一声是,便回返过身去,重新开了箱子取了一套非常低调的衣裙服侍着兰溪穿上,以后梳妥了发髻,不消兰溪叮咛,也只是选了些中规中矩,并不出挑的。待得打扮安妥,兰溪对劲地看着满身西洋镜里的本身,给了流烟一个赞成的眼神,孺子可教也。
本觉得下晌睡了太久,晚间该是不好睡了,谁知躺在炕上,被温软的棉被包裹着,才不一会儿,困意又涌了上来,又是一枕黑甜。
分开都城的时候,兰溪不过七岁,珠玉阁在她内心的印象已经有些恍惚了。而宿世,她回到都城时,珠玉阁早已换了仆人,包含内里那些她母亲给她的东西都全数不见了踪迹。当时的兰府三房,是继母王氏的天下,究竟上,这个蘅芜苑只要七岁之前的影象,是夸姣的。
这个空档,兰溪已经很快打量过了自家的三姐夫。吴坤,礼部尚书吴定洪的次子,这吴家也算得是清贵的人家,一门书香。这吴坤也是个读书人,现在已有举人功名在身,来年便要与兰灏一道入场。再看人,中上的身材,算不得高壮,但也不是很多墨客弱不由风的模样,脸容斯文端方,固然算不得漂亮,但还算耐看,性子仿佛还算温暖绵软,固然稍显稚嫩了些,但与贞雅文静的兰湘倒非常相配。
一时大师厮见一番后,三老爷便叫了三姑爷和四爷一道,去了外书房。三太太母女几个都是见惯不惊,心知三老爷定然是考校新姑爷的学问去了。倒是兰湘非常担忧地望了两眼门口,即便已经看不到三老爷几人的身影,回过甚来,刚好撞见兰溪促狭的眼神,脸“刷”地一下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