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烟一愣，心想着，可不说过吗？只是，细心将方才陆詹的话在心头过了一遍，却不由一愣，受了伤，找了于大夫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让女人不要多想，这话里固然没有明说伤得不重，但谁听了都会这么觉得的吧？只是现在听女人这一言，再细心这么一揣摩，流烟也感觉越想越不是那么一回事。
流烟本就不是个慎重的，心中一急，便也顾不得其他了，忙道，“女人，你不会是不放心，以是想让长柔亲身去看看吧？陆先生不是说了四爷伤得不重么？你还担忧甚么？”
而陆詹的宅子里，自兰溪主仆几个走以后，陆詹的神采就沉了下来。站在廊下，抬头看着不竭飘下细碎雪花，满布铅云的天空，半晌无语。好一会儿后，倒是怒声道，“还是快些递个动静给你家那位爷吧，那丫头但是个犟脾气，如果当真触怒了她，我看他如何清算。”
长温和流烟都不敢出声，主仆几人就如许立在极致的风口，任由夏季里凛冽的北风卷着细碎的雪花劈面而来，打得脸颊生疼。
兰溪没有顿时说是，或是不是，而是转过了身，面对着两个丫头，风帽下被帽檐略略讳饰的端倪悄悄抬起，一双凤目定定凝睇着长柔，道，“长漠是个好保护，死守奥妙，毫不开口。那么你呢？此去，如果师兄也让你对我保密，那你是否会开口？如果开了口，又会不会是我想听到的？”
兰溪和长柔都没有答复，周遭顿时有些静，瞬息间，仿佛只能闻声风雪吼怒的声气，好一会儿后，长柔清冷的嗓音再度响起，“女人想让我亲身跑一趟嘉兴么？”
固然真有事的时候，流烟这小身板儿只怕抵不上长柔的一根手指头，不过兰溪看着流烟，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心胸安抚啊。
长柔这回没有沉默太久，也没有多余的话，连头也未抬，仍然半垂着眼，腔调也一如之前的清冷无波，“从跟在女人身边开端，我就是女人的人。是谁的人，天然就会忠于谁。”
兰溪见状，挑眉道，“刚才才说是我的人，这么快就不认账了不成？”
兰溪眨了眨眼，细碎的雪花从她卷翘的睫毛上霰落，她抿紧的嘴终究轻启，“长柔，你孤身一人的话，从都城快马加鞭到嘉兴需时多久？”
长柔倒是略微有些踌躇，半晌以后，才道了一声，“是。”
流烟和长柔都是一怔，后者略一垂首，这才道，“现在下雪，路上不好走，只怕会多耗上些光阴，如何也得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