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南星坐在床边,谨慎地转动着扎在耿熙吾各处紧急穴位上的银针,屋内其他几小我都是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竟是落针可闻。直到见着于南星将银针一一拔出,自始至终阴沉着一张脸,眼中泛着杀气,恍若煞神的老崔这才一个大步上前,问道,“于大夫,我家四爷可有大碍?”
“四爷!”几人皆是欢乐地叫道,这才发明床上本来昏睡的人,不知何时竟展开了眼睛,固然神采惨白,却不若前两日那青紫的骇人,并且,固然另有些衰弱,但目光仍然有神。这两日来,一向直惶惑不安的老崔和长风几人顿时感觉又找着了主心骨,于南星则悄悄松了一口气,能醒过来,便没有甚么大碍了。
床上,耿熙吾冲着老崔和长风点了个头,然后转向于南星,道,“于大夫,今次,我欠了你大情面,拯救之恩,无觉得报,今后若能用得着耿某的处所,固然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耿熙吾不由挑眉,心想,这位于大夫果然是个妙人。当下点头应允道,“于大夫的为人,耿某佩服。”
于南星是晓得这位耿四爷与兰家友情匪浅的,当下没有多踌躇,就快速地检察了他的伤口,这一看,更是心惊不已。左上臂肿胀着泛着青紫,之上另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倒是厥后才划上去的,皮肉外翻,血肉狰狞,伤口里已有脓液流出,显见内里已经腐败。一条手臂似是已经没了知觉,耷拉在边上,也不知是太能忍,还是已痛到麻痹,这位爷始终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半个痛字也未曾喊过。
于南星倒是个极其见机的,他听方才几人所言,便知他们怕是有事要谈,便站起家来,道,“既然四爷已经醒了,这药也该煎上了。这药的火候不好拿捏,怕他们不懂会误了事儿,我亲身去看着。”
耿熙吾转头瞪他,“老崔此人也挺好,就是脾气爆,性子急,嘴上不把门。”
于南星并未多说甚么,点了点头,开门而去。
“按理说,应当差未几该醒了。只是,你们也晓得,四爷除了中毒以外,左上臂的伤口也是不轻啦,毕竟刮了那么深一层的皮肉,都见着骨头了……”于南星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床上昏睡不醒,但神采也不若之前那般青紫暮气的耿熙吾,心中满满的都是震惊与敬佩。
于南星拱手行了个礼,徐步走到门口,却略停了法度,转头沉吟道,“另有一事,四爷。此前四爷让于某对我家女人保密之事,于某倒是不能承诺。我家女人若不问起,于某不会多言,但是如果我家女人问起了,还请四爷包涵,于某也毫不会坦白。”
“有劳于大夫了。”耿熙吾天然有话要与老崔他们说,虽偶然避着于南星,但他要避嫌,耿熙吾也乐得放行,只是内心却又叹道,阿卿身边的,也都是能人辈出啊,这位于大夫不但医术了得,为人办事也是练达通透得很。
老崔被噎住,气得吹了吹胡子,“爷真是偏疼,偏着五女人也就算了,竟然连她身边的人也偏着。”
于南星也见过很多人,迄今为止,让他感激佩服的,有兰溪,让他由衷敬佩的,倒是面前这个意志力惊人,忍耐超群的耿四爷。
边上长风却又问道,“那四爷已经昏睡两日了,要到何时才气醒过来?”
见到他时,耿熙吾松开紧咬的下唇,一片血肉恍惚,他的声音却还是沉稳,“于大夫,我听兰家五女人提过你医术了得,冒昧请你前来,还请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