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南星查抄过后,便道若要保停止臂,只能将已经腐败的腐肉刮洁净,但那必定疼痛难当。谁知,面前这个还未及弱冠的年青人,青紫一片的脸上却展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来,请他固然施为。而后,就取了布条来咬住,任由他烤红了匕首,一寸寸,将他臂上腐败的腐肉一点点刮了个洁净。那过程绝不好受,连他这动手的人都感觉痛,但他却只是绷紧了浑身的肌肉,青筋透露,浑身发着抖,却没有吭上一声。直到将腐肉尽数刮完,浑身大汗的于南星道了一声“成了”,耿熙吾才完整晕了畴昔,而他咬在唇间的布条早已被血浸湿、渗入……
见到他时,耿熙吾松开紧咬的下唇,一片血肉恍惚,他的声音却还是沉稳,“于大夫,我听兰家五女人提过你医术了得,冒昧请你前来,还请你帮我。”
“按理说,应当差未几该醒了。只是,你们也晓得,四爷除了中毒以外,左上臂的伤口也是不轻啦,毕竟刮了那么深一层的皮肉,都见着骨头了……”于南星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床上昏睡不醒,但神采也不若之前那般青紫暮气的耿熙吾,心中满满的都是震惊与敬佩。
于南星也见过很多人,迄今为止,让他感激佩服的,有兰溪,让他由衷敬佩的,倒是面前这个意志力惊人,忍耐超群的耿四爷。
于南星倒是个极其见机的,他听方才几人所言,便知他们怕是有事要谈,便站起家来,道,“既然四爷已经醒了,这药也该煎上了。这药的火候不好拿捏,怕他们不懂会误了事儿,我亲身去看着。”
于南星并未多说甚么,点了点头,开门而去。
“他不思疑才有题目。但只是思疑,拿不到证据,他就永久只能思疑。”略有些衰弱的嗓音自床上传来。
边上长风却又问道,“那四爷已经昏睡两日了,要到何时才气醒过来?”
门关上,人走远,老崔不乐意了,“这于大夫人挺好,就是有些干脆。”
提到兰溪,耿熙吾暗阒的眼里闪现一抹柔色,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不再与于南星客气。
耿熙吾不由挑眉,心想,这位于大夫果然是个妙人。当下点头应允道,“于大夫的为人,耿某佩服。”
“有劳于大夫了。”耿熙吾天然有话要与老崔他们说,虽偶然避着于南星,但他要避嫌,耿熙吾也乐得放行,只是内心却又叹道,阿卿身边的,也都是能人辈出啊,这位于大夫不但医术了得,为人办事也是练达通透得很。
于南星拱手行了个礼,徐步走到门口,却略停了法度,转头沉吟道,“另有一事,四爷。此前四爷让于某对我家女人保密之事,于某倒是不能承诺。我家女人若不问起,于某不会多言,但是如果我家女人问起了,还请四爷包涵,于某也毫不会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