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那回在相国寺追杀我的那些杀手,是她派的人吧?”兰溪早就思疑了,阿谁时候,她与耿熙吾的婚事已定,如果杀了她,不过同时获咎耿家与兰家,乃至是赐婚的真武帝,实在得不偿失。除了一心想嫁耿熙吾的沈燕疏,她还真是想不出其他的人了。
“是沈燕疏?”现在想来,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耿熙吾无声地点了点头。
他自发掩蔽得很好,却不想,瞒不过她的眼睛。
这话本是他早前问她的,这会儿,一转眼,她又回问到了他的头上。
一向没有说,是因为沈燕疏毕竟也嫁进了耿家,有些事,说破了,对大师都是伤害,又何如可贵胡涂呢?
耿熙吾点了点头,“是要走这一趟的。”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好了。这些事我会看着办的,你就少操着心吧!现在也别多想,归去好生睡一觉才是要紧。”
耿熙吾倒是伸手捂了她的眼,“我说了,这些事,不消你操心。睡吧!”
耿熙吾没有说话,沉默着轻揉兰溪的发顶。
哪怕是她这个时候,安然无恙地躺在他身边,可他想起来,却还是心不足悸,如何能合眼?不!是不能合眼,非要将她看在眼里,守在身边,才气放心。
“师兄,对不起,本日……是我太粗心了,着了旁人的道,让你担忧了。”兰溪的声音还是有些闷闷的。现在想来,本日的事,到处皆是偶合,太巧了。起首是那官道上让马车沦陷的泥塘,时令已入了夏,可这几日并未下过雨,日头又大,那路上好端端的,如何就会平白无端多出个那么大的坑来?另有好死不死的,耿老夫人的马车就陷在里边儿,出不来了?再来,赵蕴芳和沈燕疏好端端地吵了起来,还说要脱手,她怕事情闹大,天然只能将身边会些拳脚工夫的长柔派去,其他的,哪怕是秦妈妈没有被她留在大殿,也与芳草普通,不过都是弱女子,又何足惧哉?
耿熙吾略一踌躇,毕竟还是躺了下来。跟畴前的每一回一样,他刚一躺下,兰溪便是滚进了他的怀里,一双手紧紧扣在他腰后,脸儿埋进他刻薄的胸膛里。半晌以后,她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口触传来,“本日……你吓坏了吧?”
“与祖母筹议过了?”耿老夫人是个极其睿智之人,这件事,说到底,干系到全部耿家,天然该听听她的定见。
再醒来时,却已是夜幕低垂的时候,迷含混糊展开眼开端来,却见着枕畔的人在夜色里坐了,一双眼,瞬也不顺凝睇着她,不晓得在想些甚么,那双暗夜深海般的眸子显得非常的幽深。
“你不消管我,困了就睡你的,我守着你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