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从闲逛的帘子上挪回秦妈妈面上,兰溪挑眉道,“妈妈如何这个神采?莫不是那耿长漠不识好歹,看不上我们流烟?”之以是支开流烟,便是因着这桩了,前些日子,因为说定了枕月的婚事,兰溪便惦记上了流烟,思来想去,固然不肯承认,但总感觉耿长漠对流烟还算用心,一个沉默寡言,一个大大咧咧,性子上反倒互补完善,倒算得一桩不错的婚事。何如,耿长漠一向没有表示,但兰溪却想着流烟现在也是十七八的大女人了,这婚事定下,再筹办个一年,也差未几了,便与秦妈妈筹议了一通,让秦妈妈去探耿长漠的口风。
枕月一张脸顷刻间便涨红,狠狠瞪了流烟一眼,道一句,“奴婢给女人做的衣裳还差几针,这天热了,眼看着要穿,可担搁不得。”话落,便扭头几近是小跑着奔了出去。
流烟说得当真,兰溪在深感无法的同时,心中本来憋着的一口气顿时散了,表情恁好,看来,有些人想要娶她家的流烟怕是另有得等呢。“这个倒是不错,现在没有合适的人,我们能够渐渐选,宁缺毋滥嘛。归正女人养得起你,你挑个三五年的,都行,只一点,得抓紧,如果成了老女人,我可不养你一辈子。”
兰溪呵呵笑,却拍了拍胸口,有些怕道,“难不成你还非要赖着我养,哪怕成了老女人也无所谓?不过,你忒能吃,普通人还真养不起你,想娶你的人,也得兜里有钱才行。”不然,养不起,被吃穷。
“本年这丧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啊!比及董妈妈到了,只怕我们这珠玉阁也就要有丧事了。”流烟乐呵呵一笑,倒是转过甚促狭地朝着枕月一挤眼。
第二日,新妇敬茶、拜见长辈,与家里的人一一厮见,各自奉上表礼。兰溪见哥哥嘴角微弯的含笑,眼神腐败而柔嫩,偶尔与嫂嫂对视时的和顺与淡淡羞赧,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这一次,她终究肯定,哥哥不会重蹈宿世的复辙,不管今后如何,这个开首,起码不错。
再来,那位也是不张口,到了现在还任流烟一声一声“长风”的唤着,兰溪内心也有气,想着干脆给流烟重新寻个好男人罢了?
因着宿世身子弱,老是留不住孩子,兰溪这一世,非常重视保养,这一点上,秦妈妈也非常经心。她手中本就有很多药膳方剂,自从半年前兰溪来了月事起,她更是变着法儿地跟花儿一道为她做些养身并且适口的炊事,还别说,兰溪现在看着还是纤细,但气色却好得很,就连精气神也足了很多,畴前怕冷,现在哪怕到了最冷的时候,也是手脚和缓着呢,等闲也不病的。说来讲去,兰溪以为这都是秦妈妈和花儿的功绩,她每日里也都记取呢,这会儿虽有支开流烟的意义,却也确确实在是有些饿了。
兰溪可贵说句挺有交谊的话,流烟正听得心下打动,谁知,却越说越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流烟不由恼了,却也没法,末端,只得一顿脚,道,“女人――”
特别是流烟,宿世,因一张素净的脸容,偏生就了一副倔强的性子,不肯屈就而血溅当场,也是怪她没有本领,没有护住她,这一世,她倒是毫不会重蹈复辙的。关于流烟的婚事,兰溪心中已有了些设法,不过,还得流烟本身情愿啊!这不是头一回的摸索,偏生这丫头是个表面大大咧咧,内里也得过且过的含混蛋,不晓得要到哪日才气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