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芸内心一顿,又何尝不知兰溪所虑有理,但嘴上却还是辩道,“旁人如果能赶上这般的机遇,只怕早巴上去了。偏你,却感觉不是机遇,而是费事。”
抱持了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机,一起走来,兰溪的步子迈得既平且稳,反倒是宋芸芸,常日里再大大咧咧都好,本日倒是头一回拜见长公主如许身份高贵的人物,一时便不由有些严峻。固然没有开口,但却紧咬了下唇,两人交握的手间更已是汗涔涔。
站定在那垂下的棉帘子前,兰溪倒是没有说甚么安慰的话,只是拍了拍宋芸芸的手,给她使了个眼色。
那一年的腊八,兰老太太还是遵还是例带了阖府高低到相国寺进香祈福,兰溪也跟着。彼时,倒是没有遇见安王战役王世子,但却也是如同这会儿普通,被安平长公主请到了她的禅房中相见,也就是在当时,她动了心机,掌控机遇在安平长公主面前争得了好感。
谁知,才走了没几步,那边,三太太跟前的林妈妈却已带着两个小丫头快步走了过来。见了两人,松了一口气,赶紧屈膝施礼道,“可算见着五女人了,让老奴一顿好找。安平长公主方才也到了寺里,得知我们府里的老太太和各位太太也在,便差了人来相请。方才老太太已经带着各位太太、奶奶们往长公主暂歇的禅房去了,太太让奴婢快些来寻了五女人,让你快些畴昔。”而后,又转向宋芸芸道,“宋三女人也恰好一道去,宋大太太也跟我们太太在一道呢。”
但是……本日行事倒是不得不去的。何况,以宋大太太的身份,只怕还入不得长公主的眼,但她现在能跟着一道去拜见长公主,应是三太太故意相帮,而兰老太太也默许的起因。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兰溪也总算调剂好了表情,心想着,既回到了都城,要完整避开赵屿那是不成能的。既然迟早都会赶上,本日偶遇便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何况,这回,她毫不会嫁给他,那么,他们之间也不过就是陌路之人罢了,萍水相逢,却还何必顾忌这担忧那?
宋芸芸不平气地斜睨她,“你不惊骇?既然不惊骇,那干啥跟哥哥说甚么‘稳妥为上’?”方才兰溪扯自家哥哥衣袖的小行动和那句抬高了嗓音的低语,旁人没瞥见、闻声,宋芸芸可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并且经了这么一会儿的相处,跟兰溪几年未见的隔阂当真是消逝得无影无踪了,她们之间可向来就是没有讳饰的,宋芸芸天然有甚么说甚么。
兰溪看着边上另有些懵懂的宋芸芸,便不由果断了心机,方才另有些的不甘不肯瞬息消逝无踪,拉了宋芸芸的手,转而望向林妈妈,道,“如此,便请妈妈带路吧。”既是拜见长公主,去得太晚,终是不好。
兰溪笑笑没有言语,捏了宋芸芸的手,如何不知这丫头内心已经认同她,不过嘴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