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目光骤冷,“啪”一声脆响,毫不包涵地把兰滟的手拍开。“六mm最是姐妹情深的一人,怎的却这般没大没小?哪怕就是大了几个月,我也是姐姐,对着姐姐大喊大呼,指手画脚,莫非就是六mm习得的言行,就是我们兰家的端方?”
“早上在松泉院说的话,六mm这会儿就得了动静,看来六mm这耳朵但是灵光得很啊!既然六mm动静这般通达,想必也晓得我能得颜妈妈指导,不过是沾了芸芸的光。倘若六mm也想一起来的话,恰好,芸芸就在此处,你不如求她一求,芸芸一贯心软,定会把六mm也一并带上的。”兰溪说着,便将一旁的宋芸芸扯到了身前。
想到过往的统统,兰溪感觉胸口有些发闷,神采便有些欠都雅。身边的盈风赶紧扶住她,宋芸芸也是担忧地看着她,“溪姐儿,你没事吧?如何神采俄然这么差了?”
“你为何不心虚?你不晓得使了甚么见不得人的手腕拢住了颜妈妈,让她暗里指导你,恰得当着祖母的面却撒了谎,把事儿都推到宋芸芸的身上,不就是不想让府里的姐妹沾这个光,你自个儿好独占鳌头么?清楚是自擅自利,恰好要装出一副无可何如的模样,被我看破了,你能不心虚?”兰滟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疾言厉色,手一扬,食指差上分毫便能戳上兰溪鼻尖。
兰溪这般的沉寂和那双像是含了讽刺的眼眸激愤了兰滟,她沉了神采,咬牙道,“五姐姐如何不说话了?莫不是心虚么?”
兰滟却讽刺回道,“她?我们兰家从不与皇家联婚,她既入了皇家,便不再是兰家的女儿,天然也就不是我堂姐了。”
“你――”兰滟当真是没想过兰溪竟然会把那层遮羞纸给捅破了,直接撕虏开来,当下只觉又羞又恼,一张脸憋得通红,咬牙切齿了半天,毕竟有力还嘴,狠狠瞪了兰溪一眼以后,扭头跑走了。
兰溪乐了,“心虚?六mm这话说得倒是成心机了。我一贯笨拙,听不太明白,倒是要就教六mm了,我为何要心虚?”
“你!”兰滟捧着被拍红了的手,却有口难言,兰溪占住了理,她如何辩?又羞又恼,更是委曲,眼圈便微微泛了红。
兰溪和宋芸芸一同循名誉去,便见着兰滟就站在假山旁那棵高大的槐树下,身下水青色的拱玉兰花湖绸披风在轻风中悄悄摆动,眉眼间的神采有些让人辨不清楚,额前的发丝被风浮动,略略讳饰了她的眉眼,五官尚辨识不清,一股浓烈的酸醋味儿却已扑鼻而来。
兰溪和宋芸芸对视一眼,两人眼中俱是无法,不约而同感喟一声。
“现在看来,五姐姐果然是颜妈妈的对劲弟子呢,怪道这手上的活计一日千里。”这般话语,天然是出自兰滟之口,不作第二人想。
兰溪心忖,本来这兰滟却也还不笨嘛!鲁莽骄横,恰好粗中有细。得!既然被拆穿了,那这戏干脆也不演了。轻弹了衣袖,兰溪面上笑容尽数消逝,转眼冷冷一哼,道,“是我请动了颜妈妈那又如何?你跟我很要好吗?就冲着常日里六mm对我的‘好’,我就不让你沾这个光了,那又如何?”
宋芸芸正在腹诽兰溪不刻薄,不仗义,便又被推到前面,做了挡箭牌,内心一片寒凉,束手束脚,却不晓得说甚么。这个兰溪,曹巧慧的事虽跟她有些干系,但还不是因为兰溪么?现在这好处是拿了,却不想后患无穷啊!这一刻,宋芸芸深深地感悟到上了贼船的悔不当初,何如,上船轻易下船难啊!只是…….待会儿这兰六如果当真求她,她该如何办?是应还是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