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红底子没有推测五女人竟然在这里,张嘴惊诧着,眼角余光瞥见兰栋沉着脸,倒是满脸猜疑地瞪着她的方向,俄然就感觉嘴里犯苦。
兰栋就跟人在外间的花厅里说事儿,想来也不是甚么要紧的,并没有决计避着人,更没有遣人守着。以是,兰溪朝通无阻地走到了落地罩处,等闲地听起了壁角。
这一番话说得可真是…….半点儿没有沾三太太的不是,反而满是她们的错,但是细究起来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不过堪堪入秋,哪就用得上炭盆了?兰溪嘴角挂起一丝嘲笑,心机飞转。
“今早是见过了,不过不是在太太房里。父亲,女儿向你求个情吧,这个姐姐固然不是那么懂端方,不过她毕竟是姨娘房里的人…….”话至三分便停,让人猜啊猜,那是内宅妇人惯用的伎俩。女人她现在小小年纪,还不懂。面前的人,是她爹,亲生的那种,用不着装。以是啊,她直接有话说话,不消讳饰,也用不着添油加醋,至于一早把话题带歪,那不废话吗?这就是她的目标啊。
“回老爷的话,吃过了药,已经睡下了,大夫说出了身汗就该见好了。姨娘不放心守着呢,又怕老爷等得心急,以是遣了奴婢来跟老爷回话。”
“十姐儿可要好些了?”兰栋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的体贴。
丫环的嗓音恭敬柔婉,跟稍早时的尖脆无礼不太一样,却清楚是同一小我。兰溪撇撇唇,公然是她。走神的半晌,兰栋仿佛又说了句甚么,兰溪一时没听清,再竖起耳朵,便又听得那轻红的嗓音。
兰栋目光明灭,劈面前事状猜了个大抵,挥了挥手,沉声道,“五女人的话可听清了?自个儿归去回禀了你们姨娘,该如何罚自个儿领了,如果再犯,那就不是你们姨娘罚你能了事的了。”
“这位姐姐是来找父亲讨罚的?我不是说了,让姨娘自个儿罚了便好,如若不然,去母亲那边也好啊,母亲没有父亲这么凶的,你瞧你,都吓成如许了。”上眼药谁不会啊?先发制人,你是来讨罚的,并且一个内院姨娘的丫环犯了错,讨罚不到主母处去,却来了这里?呵呵,坑不死你!
“你又犯了!这位姐姐,你这没端方的插话如何一犯再犯呢?上一次还没罚过呢,你又再犯了一次,现在在府里若不能让你长个记性,他日,出了府,你也没端方地随时插话,岂不是要人说我兰家没有端方?”兰溪早推测这个轻红不会任由她自说自话,以是,早就筹办了回击,何况,兰溪宿世掌平王府中馈十几年,积威犹深,板着脸的模样直让轻红不知为何,背脊生寒。
那边,轻红却像被吓坏了,扑通一声双膝跪下,仓促道,“太太…….昨个儿夜里,十姐儿不好,是秉了太太,取了对牌奴婢才气出门去请了大夫来的,太太天然是晓得。以是,太太也一早便发了话,让姨娘不必存候。是姨娘于心不安,说是向太太存候是她的本分,便在偏厅候着了,太太晓得了,还让梅疏姐姐送了两个炭盆来,是……是十姐儿……不,是奴婢有点儿受不得那碳味儿,犯了咳嗽,姨娘一贯心疼奴婢,就做主开了一小会儿窗户,就那么一小会儿,谁晓得,谁晓得这一归去,十姐儿就建议了热,姨娘本来要亲身来老爷这儿回话的,这也就走不开了…….老爷,十姐儿病重,这都怨奴婢,如果不是奴婢犯了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