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这话内心说说便罢了,若落在大姐姐和八mm耳朵里,她们可得找我掐架了呢。”兰溪一脸怕怕地连连摆手,嘴角尽力抿直,还是忍不住微微上翘,一副我很谦善,我不高傲的模样。
过了两日,颜妈妈带话来讲,后日学中休沐,她便寻了空,领了那秦妈妈来见见。兰溪闻言,不由轻松一口气。谁知,还没等着这秦妈妈进府来,就出了事。
这大冷的天儿,还出来逛园子,可不就是兴趣好得很么?如果换作兰溪的话,她倒甘愿一向窝在屋里,和缓着靠在矮榻上眯一会儿,即便不能,练练字,绣绣花也是好的,总比出来吹冷风的强。兰溪从骨子里就厌憎南边的夏季,若非得上学,她只怕连房门也不肯出上一步。
这般非常天然不成能是偶合,何况她那番话,如何想如何都是别有深意。这般一想,兰溪心上便多了两分不安,回到娴雅苑时,就从神采中带出两分来。董妈妈瞧见,担忧地跟进了内屋,兰溪将她招到跟前,三言两语将方才大太太如何拦她,又跟她说了些甚么一一奉告。
大太太目光微微明灭,伸脱手来携了兰溪的,握在手中,道,“你身边的人倒还照顾得细心,这小手被这炉子烘得和缓,转头奉告了你母亲,可得好好赏赏。”
兰溪停下步子,极目望去。这双月湖可不小,她正站在此中一弯新月的圆弧凸起处,隔着湖水和中间逶迤的曲桥亭阁,堪堪可瞧见对岸树林边上立着几道人影,但因隔着有些远,一时却没看清是甚么人。当中有一道粉白的身影快速地踏上曲桥,朝着本身这边小跑着过来,待得跑近了些,枕月才靠在兰溪耳畔低声道,“女人,是大太太跟前的燕蘅姐姐!”
大太太赶快让燕蘅把人扶了起来,面上带着笑,“本日可贵偷个闲,在屋里闷得慌,便起了兴出来透透气。”
兰溪微浅笑着,自是没有不该的理。当前迈了步子,踏上曲桥,蜿蜿蜒蜒着朝对岸而去。对岸的树林即便是夏季还是浓浓得茶青,只是在这个季候看着仍觉有那么两分清冷,大太太穿了身秋香色万事快意团花杭绸褙子,外罩了一领蜜合色折枝花暗纹的披风,被一个小丫头虚扶着立在一棵高大的柏树边上,盈盈笑望着兰溪走近。
大太太听罢,笑得前仰后合,伸出食指轻戳了一下兰溪的脑门,“瞧你这猴儿一张利嘴哟,也不知三太太怎生养的,这么个聪明的闺女儿,可奇怪死我了。”
大太太又乐了一番,这才携了兰溪的手,慢悠悠沿着湖岸走动,“我常日里忙着府中琐事,兼顾乏术,内心念着你母亲的身子,却一向抽不出空来去看她,她这些日子可好些了?”
“多谢大伯母挂记了。母靠克日要好很多了,偶尔她也去祖母那儿存候的。”以是,你们要当真碰不上那才是希奇。
秦妈妈的事兰溪既然做了决定,便也不再纠结此事,反而盼着秦妈妈能早些进府来。这府中魑魅魍魉,神鬼同业,兰溪固然仗侧重活一回,晓得以后会产生些甚么,也想尽早防患于已然。何如,现在,很多事因着她的干系,已经偏离了宿世的轨迹,以后的事,还会不会同宿世普通生长,或是如何生长,她真是半点儿底也没有。恰好,即便是按着宿世普通生长,宿世的她也不过是个半大丫头,又是万事不过心的主,只凭晓得的那些个一星半点儿,也没甚么大的用处,不过还是连蒙带猜的,无异于瞎子找路,两眼争光啊!以是,这本领极大的秦妈妈如果能早日进了府,再得她互助,兰溪就是要放心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