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力量叫‘威慑’。”
贴身嬷嬷附耳问:“顺带问个准信吧?四女人不肯做平妻,我们要不要脱手?”
天空蓝汪汪的,云朵轻软,每一朵都像一个瑰丽的梦。
“阿萝,你说的这些,与你改口姨娘有干系吗?”最后老夫人结束沉默,简短问了一句。
姜照微愣。转头瞥见祖母双目轻合、看不出喜怒的脸庞,旋即明白,大抵是方才群情朱家的话有些不铛铛,比方那句“更进一步”……
因而姜照就带着二十个男仆,并几个婆子,坐车浩浩大荡出了家门。
姜照芳华幼年,目光亮亮,神采果断。
“但是祖母,我们阔别朝堂太久,负有隽誉却无权势,恰如肥羊一身膏脂而无防身利器,怎会不被虎狼觊觎?此次是朱家,下次说不定另有别家,不管哪一次,长房都会帮着别人狠踩我们,姜驷贺氏伉俪可没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憬悟!”
贺氏站在房檐底下,瞅着惨兮兮趴在院中的齐妈妈,神采乌青。
“……还说,还说您治家不力,蛇蝎心肠,没少做好事,调拨二老太太跟老爷告状呢!”
“奉告外头备车,我要去娘舅家。”姜照回房换衣服,翠带儒裙,发辫利落。
“问,当然问!”
“谢祖母提点,阿萝知错了。”
退出老夫人房间,姜照昂首看向天空。
找太太筹议,程氏始终是继妻,行事束手束脚,不敢深管她这个嫡长女。即是老太太给了她做事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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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照不语只当默许。她可不晓得父亲到底在哪,不过拿来当借口。阜宁县有长房姜驷的大把柄,重活一世她比别人知的更多,先发制人,才气胜券在握。
定了要和长房分裂的主张吗?
“侯夫人久不出门,连县令太太都比不得。”
姜照干脆站起来,提起裙角,暴露未曾缠足的脚掌给祖母看,“咱家与别家分歧,我从小不想裹脚,您和爹爹娘亲都不勉强,任我放着脚长大。以是我有一双能够走遍天下的脚,千山万水可游,刀山火海可闯。”
朱家为外戚,握着皇子,想要更进一步该是甚么?如许忌讳之语的确是不能随便出口。杀身之祸,偶然就起于青萍之末。
车备好了,她又让外院挑二十个精干男仆跟车。
“祖母,朱家是狼,长房是狈,他们把我们当肥羊了!”
“祖母,我情意已定,但家里您才是定海针。”
“奉告车夫,先到阜宁县城找我爹,以后再去白山县娘舅家。”
外院管事有点蒙,太太过么时候能管四蜜斯了?这事跟太太说不是白说么。
老夫人年近六十,白发苍苍,皱纹已深。
蓝天碧草,日月风雨,这才是六合之间的永久。
夷则陪在车厢里,直到车子上了街面将近出城了,还在迷惑,“女人你到底要干吗呀,去舅老爷府上用带这么多人吗?”
贺氏早已怒极,咬牙问:“那死丫头还说了甚么!”
“阜宁?老爷不是出门探友行迹不定吗,本来在阜宁县?”
姜老夫人沉默。
府里糊口不豪侈,下人也不似别家那般多,二十个已经抽调了外头大半仆人,连书房服侍笔墨的小厮都要算在内。外院管事不敢擅专,向内报给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