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姨娘一身素衣素裙跪在贺氏院门口,钗环未着,粉黛未施,俏脸黄黄的,看上去非常不幸。她的丫头跪在前面朝贺氏跟前的嬷嬷叩首,哭诉道:“……姨娘真得向来没做过对不起府里的事,不晓得南宅那些浑报酬甚么诬赖她,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晓得本身人微言轻,解释甚么都没用了,唯有一死以证明净,要不是奴婢听到动静闯出来,姨娘现在早就没命了,呜……”
“懂就好。”贺氏破天荒拉起庶女的手,非常靠近,“你不消学那不成器的郭氏,弄甚么吊颈他杀的体例证明净,那都没用。现现在既然木已成舟,也别无他法了,你只能把事情做实。”
姜芙龄从速收声,战战兢兢起家。
她没想到嫡母竟然晓得得这么清楚,更没想到……问得这么尴尬。这、这还是她那把端方德行挂在嘴上的嫡母吗?!
费嬷嬷道:“你就立即把姨娘救下来了?”
这时候太早,不是常日起床的时候,姜芙龄忙笑道:“昨夜睡得早,今晨天还没亮就醒了,想着另有绣活没做完,干脆早点起来赶工,不想您也起得早,但是真巧。”
贺氏嘲笑:“你惯会装样的,我早晓得。”
“至心话?”贺氏跟姜驷伏低做小,在人前但是严肃惯了的,当下慢悠悠反复一遍姜芙龄的话,哼一声,挥手让费嬷嬷下去。
正说着,人报三女人来了。
“还不说实话,要我叫嬷嬷来给你验身?”
郭姨娘一边哭一边遮着帕子使眼色,可惜丫头没瞥见。
丫头说:“是砰一声……奴婢出来时姨娘已经吊颈了,奴婢想,想那声音大抵是踹凳子。”
姜芙龄张口要说话,贺氏声音转厉:“别跟我扯谎,我若不晓得详细,就不问你这句话了!郭姨娘之前要以死证明净,你是不是也想尝尝?不然你也学她来一手吊颈被救,看我信是不信!”
姜芙龄不敢再言,低着头眼睛乱转,额角冒了盗汗也不敢擦。
“……”
费嬷嬷凑到门口翻开竹帘看了一眼,看到姜芙龄一起走出去,转头便对贺氏说:“三女人没理郭姨娘,见她跪着半句话都没问呢。”
屋里只剩了母女两个,贺氏盯着姜芙龄道:“我不管你跟我几分至心,我做母亲的,是至心拿你当闺女。”
姜芙龄出去存候,一身浅胭脂色的软绫衫子,暴露底下水蓝百褶裙,跟着步幅一荡一荡微动,非常娉婷。贺氏留意看她脸,见她略施了粉黛,点了口脂,眉眼被衬着得更凸起了些,便问:“起来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