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清弦用力地摇了点头,泪花又从眼角涌了出来:“我不晓得,不晓得他为甚么不肯意放弃你......颜似雪,这到底是为甚么呢......?”
“龄君。”坐在轮椅里的颜翊君微微抱愧地朝他笑了笑,指了指花田里一朵开的最盛的牡丹,“能够帮我摘一下吗?”
颜龄君一愣,嘴唇微启,但好久又无声地合了起来。
“谢......感谢。”颜龄君不天然地撇开了脸,“那我......我先回房。”
“就你话多。”江意远宠溺地揉了揉颜翊君的长发,随即柔声道,“我得去江北一趟,就不送你了,你们保重。”
他从都城一起南下,荣幸的是路上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波折。在进入江家前,他也曾一度忐忑,要以何种表情面对这个嫡亲却又陌生的大师族。然不等他踌躇,江家便派了一队低调却全面的侍从,将他迎了出来。
颜翊君随口应了一声,便将那深绿的帖子谨慎地塞进了怀里。
“多留个心眼老是没错的。”江意远从怀里取出一封深绿的帖子,递到了颜翊君的手里,“这个,你给龄君。”
颜似雪低头抚好了衣角衣袖,便非常温馨地坐了下来
“野心?”颜翊君扭头看他,眼中带了一丝戏谑,“大昭首富没有野心?这还真是个好笑的笑话。”
颜似雪并没有暴露甚么或是怜悯或是讨厌的神采,而是一贯的淡然:“他对我有甚么愧?”
京郊野,围猎大会已经拉开了帷幕。
“嗯。”颜翊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看娘舅这模样,是不筹办跟我们一同回京了。”
“或许对你而言绍棠哥哥底子不算甚么,你们从未相见,更谈不上有甚么深厚的交谊对不对?”纳兰清弦严峻地扯住了颜似雪的一角衣袖,“但是他对你有愧,对慕容止有愧,以是才会一向回绝我的......对,必定是如许......”
是的,她的确没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恋,也没有十年如一日的等待。她所经历的,是用多条血淋淋的生命堆积起来的仇恨与遗憾。所谓爱情,从她宿世嫁给风绍成那日起,便早就从她的脑海里抹去了。
江意远深切的五官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好小子,都敢调侃我了。此次回都城你可千万谨慎,风绍成已经摸到些眉目了,京中的暗探被端了一窝,或许已经思疑到我们头上了。”
颜似雪抬眸望了望她,没说一个字。
“天高天子远,在江南挺舒畅。”江意远笑笑,“何况,我也不像你们年青人这般有野心。”
纳兰清弦毕竟还是没忍住。
颜似雪沉默了。
颜翊君满足一下,淡色的嘴唇略显惨白,像是沉痾好久危在朝夕的病人普通。颜龄君经常思疑,他这位亲哥哥或许真是命不久矣。
从江南往都城走,本来是需求破钞很多时候的,但江家有特别斥地的商道,以是一队人从江家赶到都城的时候,实在比颜龄君轻车简马赶来时还要短很多。
第109章 从江家出发
颜龄君支起了身子,渐渐走到了颜翊君手指指向的位置,掐了那朵牡丹,递到了他的手里。
“你懂甚么?”纳兰清弦好笑地望着她,“你可曾尝过刻骨铭心的爱恋?你可对峙十年如一日的等待?如果没有,那你并没有资格对我说教。”
目送着少年的身影转入拐角以后,另一个极其埋没的角落里缓缓走出一名中年男人。他剑眉星目,树木鞭挞下来的暗影也难掩其眼中光彩。走到颜翊君的轮椅以后时,他低低地笑了笑,说道:“连他也要瞒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