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水一听世人曲解,忙抢着解释道:“不是的,这花……”
卷青微微怔了一下,但立即规复了笑容,双手接过络子,这才告别拜别。
那丫头被她一脚踹得跌在地上滚了两圈,发髻狼藉,衣衫倾斜,战战兢兢爬起来在一旁抽泣。
照水物伤其类,不由心中难过,悄悄拉了拉俞宪薇的袖子,俞宪薇只做不知,上前福了福:“这位便是周家蕊儿表姐了吧。”
卷青微浅笑道:“两位女人都是嫡亲,我们女人不肯怠慢,这匣子还是老太太赏的蜀中浣花溪的水和木芙蓉所制薛涛笺,女人一向舍不得用,这回特地取出来写了请柬,要显得慎重其事地才好呢。”
俞宪薇步入琼华斋时,迎头便撞见一个做小少爷打扮,年约十岁、肤色微黑的女孩正在哈腰揪扯一枝雪团儿般洁白绵软的大瑶台玉凤,中间看管花木的小丫头都要哭了,又不敢脱手禁止,只哭丧着脸要求道:“表女人,这花不能折……”
见俞宪薇出去,这男装的表女人停了手,眉头皱了皱,道:“她是谁?”
周蕊儿对劲一笑,趁着俞宪薇看似惊愣住的时候把她拉近了屋,提大声音道:“大表姐,看谁来了。”
俞秋薇看清环境便避事般垂下了头,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看好戏的神采,俞明薇虽看不出究竟,却也敏感地发觉到有甚么不对劲,正待出言提示,俞华薇已经抢先一步,大惊小怪地惊呼道:“六妹,你如何把这花给剪下来了?”
俞宪薇不由一笑:“大姐姐公然是长姐风采,这事儿不拘让哪个丫头来奉告一声便罢了,竟学大人们一样正端庄经下帖子,还劳动你亲身来送帖子。”
世人原还感觉俞宪薇这新来的女孩儿一定有这么浮滑敢私行来动大姐屋里的珍宝,以是都只半信半疑,现在听得周蕊儿承认了是本身所剪,其他说法前后倒也说得畴昔,几人便都信了。周蕊儿夙来胆小傲慢,但因着她父亲是四品武将,她是这屋里身份最高的官蜜斯,又是隔了一层的表亲,光阴一长,大师对她容忍成了风俗,倒没有多少牢骚,但对着初来乍到的俞宪薇,便生出浓厚不满。
洒金清算着络子盒,照水咂巴咂巴嘴,还是没忍住,悄声问:“女人,就赏三根络子,会不会太轻了些?”
周蕊儿听了,抱动手哈哈笑道:“二表姐可冤枉六表妹了,这花原是我剪的,本想说名花配美人,我就代服其劳替几位表姐剪下来簪发好了,谁知六表妹见了,非说她配这花恰好,我被缠得不可,便只好给她了。”
俞宪薇了然,点头道:“劳乏你了。”又命洒金递了三根青碧色的柳叶结络子畴昔,道:“不值甚么,你拿着玩吧。”
照水似懂非懂,眨了眨眼,灵巧地应了一声,洒金则盖好络子盒,自去捧了一盏新茶来。
第二天恰是秋高气爽的日子,眼看着时候差未几了,俞宪薇正筹办去温仁堂,绿萼笑盈盈走了过来,手上捧着备好的小礼品盒子,道:“女人,几位表蜜斯都要到了,我们也该走了。”
俞元薇正在屋内接待客人,闻声周蕊儿的话,便笑嗔道:“你这丫头又跑到那里野了返来?”一转头瞥见俞宪薇头上几近比她面庞还大的明晃晃素净花朵,不由心头一跳,愣在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