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闲话,踏雪道:“你传闻了么?王妃正筹措着给世子殿下选妃呢?”
仲春时节,后花圃中姹紫嫣红开遍,蜂飞蝶舞,甚是热烈。
沈嘉禾寂寂无言,只在内心叹了口气。
王府气度恢宏,比之皇宫亦无多少减色。
傅先生道:“上堂课我讲到灵关之战,骠骑将军公羊诚率八百马队奇袭北岚掖阳城……”
带路的寺人和十几名稚童齐齐站定。
沈嘉禾和十几个稚童被两个寺人领着路过,碰到皇子、公主天然是要施礼的,下跪时,沈嘉禾出于猎奇昂首看了一眼,这一眼却恰好落在了裴懿身上,乃至与他长久的四目相对了。沈嘉禾仓猝低下头去,在雪地上磕了个头,然后起家,持续前行。
裴懿用帕子沾了另不足温的茶水清理本身,沈嘉禾便忍着股间不适清算书桌,笔墨纸砚悉数摆回原位,末端和裴懿打了声号召,独自退出版房。
裴懿问:“你很想去看看?”
沈嘉禾向傅先生行了礼,独自来到书案前研墨。
沈嘉禾讶道:“尚未听世子殿下提起过,怎的这般俄然?”
“咽下去了么?”裴懿问。
他只能逆来顺受,可受着受着,倒也品出了几分意趣,垂垂学会逢迎,裴懿天然欢畅,待他便更好了几分。
沈嘉禾回身走进书房。
答复“难过”不当,答复“不难过”更不当,沈嘉禾便不说话,只把脸埋在裴懿刻薄的胸膛里。
裴懿重又把他抱在怀里,凑过来亲吻他,舌尖撬开他紧闭的双唇,探进他嘴里逗弄他的舌头。
裴懿好整以暇道:“在想甚么这么出神?”
他自知弱不由风,没有仗剑走天涯的本领,他只想单独览遍江山,赏遍春雨夏花、秋叶冬雪,也不枉到这世上走一遭。
沈嘉禾原也是王谢以后。
身子猛地僵住。
沈嘉禾吓得魂飞魄散。
“也是昨日才决定的。”踏雪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抬高声音道:“昨日午膳时,王爷向王妃提起,万寿节将至,王爷要携王妃、世子进京为皇上祝寿。王爷说,清闲王府镇守北境多年,立下军功无数,威慑四夷,势镇八方,然兵权太重,遭皇上顾忌已久,此去都城,皇上定然会有所作为,最大的能够就是把世子留在都城作为质子。王妃固然忧心,却也无化解之法,只说要尽快给世子物色一名世子妃,万一今后王爷所言成真,世子妃便可和世子一同留在都城,照顾世子起居,王妃本日已经遣人去办了。”
他缓缓抬开端来,却不敢直视龙颜,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石阶上。
裴懿道:“有了几个,但我看了画像,都及不上你的一星半点儿。”
既然多说无益,沈嘉禾便也不再多费唇舌,乖乖共同起来,让跪便跪,让趴便趴,让躺便躺,只求裴懿能速战持久。但是裴懿天赋异禀,一贯耐久,折腾了足有半个多时候才完事,却还不肯放过沈嘉禾,也不退出来,只把他压在身子底下厮磨亲吻,分外缠绵。
他不想和裴懿一起去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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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深深看他一眼,摇着头走了。
踏雪走后,沈嘉禾寻了一处凉亭坐下。
但这并没有甚么不好,等裴懿有了新的东西,旧东西天然会被丢弃,他便能逃出世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