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周夫人悲伤不止,便是青苹等人都没法开口劝止,巧儿陪着抽泣一会子,前后想了想,又向周夫人道:“太太,那考棚虽是连着的,可前后总有些间隔,为防火烛,想必也备了水缸,总不会那么巧就烧到了大爷的那一间号舍,好歹比及郑二爷返来吧。”
巧儿点头应了,与明月两个从旭辉庭穿堂度院直往西配房去,入内一看,世人亦是如同旭辉庭普通,都哭噎不止。大略是碍着夫人在,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青苹和雪梨两个大些的丫环都在周夫人榻前站定,服侍她喝水。
“呵呵。”何掌柜讪讪一笑,天然明白她言下之意,当下不敢担搁,叫了伴计备车,亲送巧儿出去。
明月掩口摇了点头,哭噎半晌才道:“没有,派出去的人都还未曾返来,平日与我们公子交好的文公子张公子他们家,也派人去刺探了,都是满园哭声,不见人影的。好端端的,是造了甚么孽了,如何就走水了呢?”说着,又想起周福襄常日里对待下人的各种好处,不由再次哭起来。
偶然抚玩园中新景,巧儿板儿尽管跟着来人身后,从各色洞门回廊中七绕八绕畴昔,直通到一个临水的亭子里。
何掌柜不由游移:“要事?敢问哥儿是何要事?”
巧儿便嘲笑道:“何掌柜,人说祸从口出,我看另有一句话也正合适,祸从耳入,不知掌柜的附和不附和?”
巧儿含泪点头:“我已经传闻了,姐姐先别急,奉告我大爷那边可有信儿没有?”
巧儿回身推她一把道:“姐姐细心照看好太太,我去去就回。”说着不便多言,抽身便走,出了二门伸手就扯住板儿衣袖,边走边道:“哥哥如果还在生我的气,就留着今后再说,现在先陪我去一个处所。”
甚么?青苹不由倒吸口气,后退了一步,只觉面前一花,一整日的提心吊胆到现在全数崩溃,唬的身后丫环齐齐上来抱住她,忙叫人来。周夫人在屋里闻声响声,命明月和雪梨出来看了是谁,二人出来瞥见郑跃,郑跃便将话一样对她们说了,明月当即昏了畴昔,世人又是一顿手忙脚乱。独占雪梨还支撑的住,跌跌撞撞进门哭道:“太太不好了,大爷……大爷救不活了。”
巧儿见他说话大声,忙掩口表示他小声些,方低低奉告他说:“这事说来话长,等到家去再和哥哥细细言明。眼下出来是为了大爷的事儿,闲话少叙,我只叮嘱哥哥一句,哥哥可要仔谛听好了,待会子非论见到了甚么听到了甚么,哥哥尽管装聋作哑,其他的一概有我对于。大爷是生是死,我们还能不能获得动静,现在只在那小我的一句话了。”
明月和巧儿出来忙先问了周夫人的安,周夫人摆手表示青苹将水端去一旁,见了巧儿眼泪便似潺潺流水,泄落不息,半侧着坐在榻上,招手叫喊他道:“巧哥儿,你过来这里坐下。”
板儿直到坐进马车里还不敢信赖这是真的,忙问巧儿道:“你甚么时候熟谙了荣锦堂掌柜的了,他还待你这么客气?”
“可不是这么说的?”周夫人哽咽了道,“他刚生的那会子,每日里咳嗽不断,请了好些郎中看了也不见好,厥后人说山上的至清大师是极其显灵的佛爷,刚出了月我就带着丫环们去求大师赐福,才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现现在……现现在我好不轻易盼着他长大,老天爷如何又要把他给带走了?我的儿啊,我薄命的儿,是为娘没有福分留住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