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让他拉的站不住身子,又碍着男女大防,不由得在他身后责怪道:“哥哥有甚么尽管说就是了,何必拉扯上我?”
板儿见他非常迫不及待,笑道:“大爷先别急,我阿谁兄弟眼下刚来家中做客,他固然克日无事,但于情于理我都要问一下他的意义,还盼大爷稍等几日,等我得了信儿,必然先来回大爷的话。”
渐渐地说着,便低下头去。或有人说,《女四书》和《节女传》是个甚么书,也值得拿出来讲一回?看官,且听小的慢言。我们都晓得,贾巧姐口中的姑姑婶婶,除了本家的便是近房的几位了。本家的姑姑,天然是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四位,近房的姑姑则有林黛玉史湘云之流,另有几位婶母,便是李纨并薛宝钗等人了。这几位能琴者非元春莫属,能棋者非迎春莫属,能书者非探春莫属,能画者非惜春莫属,再有诗词歌赋全通者,非黛玉湘云宝钗莫属。便是李纨精通文墨,也能做的一二首诗来,巧姐既然生在如许的书香笔墨之家,岂能到了巧姐就如此了了,识得几本《女四书》《贤媛集》《节女传》就够了?以是不过是她一家谦善之言罢了。
板儿点头笑说恰是,又见她现在谈笑晏晏,表情刚好,想起方才来时的所思所想之事,趁着青儿姥姥都在跟前,忙低声问巧姐道:“巧儿mm,你在家中读了多少书了?”
巧姐点头笑了,板儿方持续道:“本日我去了庄子上的福大爷那边,mm大抵不晓得他,他是我们村里周老员外的独子,本年刚及志学的年纪,为人驯良风雅,爹爹和阿娘现在便是在他的庄子里做活,以是我也与福大爷见过几面。此次他跟我说要找个伴读的人,挑中了我去,但我想着我并未曾读过几日书,没的去了丢人现眼。那回mm说的玉真散甚么的,瞧着倒像是识得好些字,故而保举了mm去,只是不知mm意下如何,不敢冒然承诺罢了。”
巧姐一听,公然吃惊道:“哥哥行事好胡涂,我一个女孩子如何能够给他做伴读,快快推却吧。”
周福襄听了,便搁置了手中的书,从炕高低来拉起他笑道:“他公然如此好的话,你快去带了他来,省的我每日在这里孤苦沉闷,无人作陪。”
周福襄见此忙说不急,让他归去问清楚了再来回话。未几时,又有陪侍的小厮将家里办理的换季衣服带了来,说太太叮咛的,让在这里警省些,气候多变,冷了要记得加衣。周福襄赶紧承诺,又叫过送衣服来的家下人,扣问家中环境如何。板儿见他事情繁多,不便多留,因而告了辞回家去。
周福襄摆手笑道:“也不是甚么大事,那一次父亲和付相公他们归去都夸你的为人甚好,又道在庄子上放羊可惜了,我自向来了这里以后,见你公然同父亲说的那般,内心欢乐不已。且目今身边没有说话作陪的友伴,小厮们顾念我的身份,多不大敢讲敢言,唯有你能与我说道一二,便要问你一件事,如果叫了你来当我的陪读,你愿不肯意?”
巧姐不觉猜疑,仰首道:“哥哥如何俄然问起这个了?旧年在家中因母亲说女子无才也不好,且摆布居住的姑姑婶婶们都是博古通今的,便请了个西厅,闲暇时让他教习一二,所读的也不甚多,不过是《节女传》、《女四书》之类的古籍,别的未曾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