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怔了一下才知他问的是何事,忙道:“还是不去的好,哥哥也明白我的不便之处,倒不怕被人认出来,而是怕给姥姥和哥哥惹费事。万一缠累你们,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巧儿忙说记得了,这才从假山后钻出来。周福襄和板儿等了多时,正待寻人去找,被板儿仓猝拦住,说话间巧儿已经走过来,周福襄笑道:“你如何去了这么久的?”
巧儿一时打动,抿唇低低笑了。正说着,不防备背面莽鲁莽撞跑来一小我,忽的就扑到他二人身后,张着双臂搭扶在板儿和巧儿肩上,气喘吁吁道:“板儿哥,可算是见到你了。”
李顺笑了笑,探过甚去看巧儿是甚么模样,见他眉清目秀,身量肥胖,不觉脱口说道:“真是姐弟,连模样都差不离。”
周福襄笑说很好,因看天已到傍晚时分,板儿和巧儿便告别家去。二人走在路上,巧儿惦记青苹在周府的糊口,老是心不在焉,板儿跟她说话都浑似没闻声普通。板儿无法,只好拉了她一把道:“想甚么呢,这么入迷?刚才福大爷的话你也闻声了,我倒要问你的意义,到了那日你是去还是不去?”
李顺喜到手舞足蹈,拍了点头儿的肩膀,又要去拍巧儿的肩,幸得巧儿机灵,忙先一步避开,李顺见落空也不气恼,只顾和板儿说道:“你这个弟弟真讨人喜好,板儿哥这两日都带了他去那里的,明儿我也跟着你们吧。”
巧儿也唏嘘不已,又道:“那么姐姐今后就在这府上住下了么?若当真如此,我每日过来与姐姐说会子话也是好的,自从小红姐姐那日拜别后,我就再未曾见到别人,幸亏还能再见到姐姐,有很多的话要说,只是眼下不便,好歹过些日子,姐姐熟谙了这里,我们再慢谈。”
板儿闻言低头看去,公然见着李顺湿了大半青布衫,笑道:“你还是如许毛毛躁躁,别人提水也不像你一样弄成这么个样,不晓得还觉得你水里游出来的呢。”
说着,就拉了巧儿和板儿往家去。巧儿哭笑不得,只好不出声的一起走着,听他和板儿说庄子里的事。回到家中,巧儿瞒过了青苹一事,便将在周福襄那边说的话一一说给了姥姥,又拿出了周夫人前些日子赏下的金银锞子并尺头,悉数交给姥姥收起,方去厨间和青儿一道做饭不提。
巧儿让他看得一惊,亦是昂首瞧了李顺一眼,只见他亮堂面皮,乌眼如墨,须眉入鬓,虽不如板儿和周福襄长的秀挺,却也是个机警少年。脑后乌油油梳了一条大辫子,在脖子上缠了一圈,搭在背后。身穿漂白绸机小褂,元色缣丝裤,鱼白布袜,元镶元薄底镶鞋。只不过看着面熟,总记不起他在那里见过本身,殊不知李顺是从门缝里瞧过一回罢了。
青苹破涕为笑,拉住巧姐的手道:“我看姐儿眼下过的也好,内心终归是放了一半的心了。时候不早了,福大爷还在那边等你呢,你快些去吧,莫要他起疑了。我也去了,明日姐儿来时记得再托人找我说话。”
巧儿擦去泪哽咽道:“此事说来话长,那日姐姐派了小红姐姐冒险前来知会我务必不要进城去,因担忧久居在此,万一身份透露,给姥姥带来不便,恰好前些日子福大爷要板儿哥哥去做伴读的,板儿哥哥就推了我去,便换做男装示人了。我也正要问姐姐,你怎的也到这儿来了,是不是我们家已经昭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