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听罢,便道:“既如此,我瞧着凤姐刚去,这里巧姐儿又犹自伤怀,这会子如果奉告她,她必定是不大情愿的,还是等些时候吧。”
玉钏儿道:“平姐姐也忒心急了,便是太太奶奶们也是刚得知呢,你们那里就晓得了?传闻那户人家公子生的好整齐样貌,父亲又是新进的京官,你们女人可真是有福。我这边还要赶着去奉告大太太一声呢,反正等大太太的意义一落,这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贾蔷笑着回声是,便站住脚垂首不语。一时宝钗李纨闻声王夫人呼唤,各带了屋子里的丫环过来,一进门瞧着厅内站住的贾蔷,二人直觉唬了一跳,玉钏儿等人皆笑着传出王夫人的话道:“这是东府里的蔷哥儿,都是小时熟谙的,当今又在我们府上帮手理事,奶奶们没的避他。”
巧姐正坐在里间炕上捧着茶盏同青儿小声私语,地下三两丫环来回洒扫擦拭,平儿一撩帘子,瞧了一眼丫环们,便招手对着巧姐道:“姐儿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王夫人笑道:“又说傻话了,她那里晓得这些呢。虽说年纪也快到了,但毕竟还小了数岁,父母又不在身边,她父亲又将她托给了我,我因想着大老爷还未曾放恩出来,他亲祖母又不能管事,才没推委掉。这会子既是有人说亲,总归是要过问一二的。”
平儿不知她说的何意,便哧的一声笑骂她道:“如何,连你这小蹄子都要说教起来了?”
宝钗李纨听了,一齐笑道:“这但是天大的丧事,巧姐儿晓得么?”
贾蔷让他说的一乐,不由笑骂一句,才送了他出去。
贾芹见他如是说,晓得这事是成了,自是喜不自禁道:“若真如许,转头我便去回舅老爷一声,只盼着来年哥儿也得个如花美眷,方能一了我此生夙愿呢。”
平儿忙上前扶住她道:“姐儿说的那里话,我这等身份又能帮忙姐儿些甚么?我们不如畴昔那边等一等太太们的意义吧。”
正值小红手里捧了包东西从外头出去,不知内里出了甚么事,只见平儿巧姐都在,便突破沉寂活献宝似的揭开那帕子,笑递到平儿面前道:“平姐姐不必找二奶奶了,方才我出去遇见袭人姐姐,把话跟她说了,她便做主给我拿了一些来,你瞧瞧这但是不是川穹?”
小红听她话里似有不耐,抿了唇一笑,直走到前面将苍穹收了,方捣着丰儿小声问产生了何事。丰儿便将有人提亲一事说了,小红不听则罢,一听当即嘲笑道:“平姐姐,这事我劝你还是细心探听些好。”
玉钏儿忙承诺个是,一掀帘子出了荣禧堂。刚巧赶着平儿从后院抱厦那边出来,因巧姐儿连日神伤,不免有些头晕目痛鼻塞声重,便欲去寻宝钗找一些川穹来调度几分。丫环们都道往王夫人这里来了,她就一径走到这边,不防备与玉钏儿撞个劈面,便问她道:“里头宝二奶奶在么?”
平儿勉强笑了,倒是不答言,低头走到巧姐儿身边,附耳将听来的话说了。公然惊得巧姐失手跌落茶盏,也顾不得四下有人,一把扯住平儿的袖子诘问道:“你听的逼真?他们当真群情我的婚事来的?是舅老爷的主张吗?”
平儿点头道:“是太太身边的玉钏儿说的,只不过还不知是不是舅老爷的主张。我方才去寻宝二奶奶要川穹,都道宝二奶奶在太太那边,我才刚到门口,就瞧见了玉钏儿,说是里头珠大奶奶宝二奶奶和蔷哥儿都在,正商讨要给姐儿说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