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定了一会神,见屋子里了无人语,忧心丰儿也出去,忙随便拿了话说道:“你从那里过来的,方才如何不见你在跟前服侍着?”
再一细想,满府高低,当得起林姑姑称呼的除却前头殁了的黛玉,再无旁人,不免心惊肉跳,只道是本身当日的偷换计害了黛玉,以是本日她返来抨击在巧姐身上,巧姐才会喊出林姑姑救我的话来,却全然忘了黛玉心性高洁,必定做不出这等下三滥之事。只是常言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凤姐竟被本身的所思所想吓成了一滩泥普通,那病就更重了。
小丫头子说:“他不敢就出去,还听奶奶的示下。”
小红哎了一声,搀扶着她往凤姐这边过来。一进门就见丫环老妈子站了一地,个个红着眼眶,便是平儿丰儿两个,也正自唏嘘不已,瞧见她们过来,忙迎上前道:“姐儿如何来了?可大安了?”
说的那丫环着了慌委曲道:“林姐姐好生冤枉人,实在是平姐姐有话要说,才托了我来找姐姐们的,只怕晚了又出变乱了。”说着,就甩手放下帘子出去回话了。
刘姥姥道:“女人,你那边晓得,不好死了是亲生的,隔了肚皮子是不顶用的。”这句话又招起凤姐的愁肠,呜哭泣咽的哭起来了。
凤姐刚要合眼,又见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走向炕前,就象要上炕似的.凤姐着忙,便叫平儿说:“那边来了一个男人跑到这里来了!”一瞧,不见有人,内心明白,不肯说出来,恰在此时丰儿弯身出去,便问丰儿道:“平儿这东西那里去了?”
丰儿道:“奶奶敢是忘了不成?方才姐儿惊着了,那边人仰马翻的,没一个抻的脱手帮衬一把,我看不过,跟着畴昔服侍姐儿了。这不姐儿刚醒,闻声奶奶叫喊,我就过来了。”
越想越迷蒙,巧姐起家拉着小红道:“你带我畴昔瞧一瞧罢。”
平儿在旁闻声,说道:“奶奶说甚么?”
且说凤姐一时好一时坏的躺在床上,贾琏又说了几句气头上的话,更加着恼起来,此时只求速死,内心一想,邪魔悉至.只见尤二姐从房后走来,渐近床前说:“姐姐,好久的不见了.做mm的驰念的很,要见不能,现在好轻易出去见见姐姐。姐姐的心机也用尽了,我们的二爷胡涂,也不领姐姐的情,反倒怨姐姐作事过于刻薄,把他的出息去了,叫他现在见不得人。我替姐姐气不平。”
凤姐不觉点头道:“是了,不幸我那孩子至心疼我呢。这会儿她可好些了?若好些,让人好生在那边照顾着,别再唬着她了。”
丰儿忙说了声是,瞧着凤姐神思不济,又拿话开解道:“才刚在姐儿那边,我倒是听闻了一个笑话。也不知姐儿是梦着了还是魇着了,醒来也不管是谁在一旁,开口便叫了一声林姑姑,把我和小红都喊胡涂了,都道这儿只要个林姐姐,那里来的林姑姑呢?何况,小红阿谁林姐姐也当不起她的那句称呼。”一面说,一面就兀自笑了。
凤姐也一面哭着道:“你见过了姥姥了没有?”巧姐儿摇点头。
巧姐儿看她们这般伤恸,亦是震惊心胸,哽咽着道:“我没甚么事,倒是你们在这里哭些甚么?”
凤姐一时复苏,想起尤二姐已死,必是他来索命。被平儿唤醒,内心惊骇,又不肯说出,只得委偏言道:“我神魂不定,想是说梦话.给我捶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