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妃松了口气,皇上这话说得委宛,实则暗含警告。
嘉和帝淡淡开口,她面色白了白,当即伏跪在地,神采却毫不害怕,挺直了背道:“皇上明鉴,正如太妃所说,臣妾本为深宫妇人,不该插手朝廷公事,皇上要惩罚臣妾也是理所该当,臣妾无话可说。但楼氏现在为怀疑人,很有能够就是杀人犯。我朝自建国以来以法治国,皇上亦贤明神武至公忘我,凡是违律者自当严惩。即便此事尚未结案,但向来入狱者何曾因身有病疾而开释再拘系?臣妾是女人,不晓得甚么政治朝权。只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正如后宫亦宫规森严。皇后娘娘秉承宫规管理后宫,六宫才安乐平和各司其职,未曾有乱。若因一人而乱了端方,突破先例,那么后者必定效尤。长此以往,宵略坐大,还何谈公允公理四个字?”
清妃面色稳定,后背挺直。
“传闻这两天临安每天往宫里跑?”
茗太妃眸底寒光一闪,沉声道:“此事本相如何还未调查清楚,孰是孰非尚欠定论,清儿你入宫多时不解世事有所曲解也无可厚非。何况即便你说的是真的,季子无辜。楼氏现在身怀有孕,如果个男孩儿,便是今后长宁侯府的担当人。就算她有罪,但罪不及孩儿。”
清妃猝然昂首,死死的瞪着容莹。
“这是产生甚么事了?”
嘉和帝呵的一声轻笑,说了句:“她倒是孝敬。”
听出他语气的涣散,容莹微微蹙眉,轻声道:“后宫诸事自有皇嫂打理,自是没甚么不对的。母妃忧心的,另有其事。”她谨慎翼翼的打量了嘉和帝一眼,见他神采如常,摸不准贰内心在想甚么,只得持续说道:“此事也怪我。昨日听闻长宁侯府出了事儿,便心中惊奇。本想细心刺探一番,然众说纷繁,各有说词。臣妹一时拿不定主张,便进宫告之了母妃。细心查问宫人,大抵晓得各种启事。然那楼氏畴前借居安国公府,和母妃情同姐妹,自是体味其为人的。当年姨母归天,楼氏为了表弟和表妹志愿嫁入侯府为继,多年来谨守本分,对表妹视如亲生。现在却被指证侍靓行凶暗害表妹,母妃震惊之余却也有所思疑,便让臣妹昨日去大理寺看望。”
清妃突然看向她,目光冷寒。
嘉和帝也没难堪她,“下去吧。”
“来人,宣太医去大理寺为楼氏诊脉,若确诊腹中有孕,特恩赐其回府养胎,待腹中胎儿落地后再检查。”
“这是太妃打碎的?”
茗太妃夙来爱好明艳华贵,是以她的寝宫安插得非常富丽张扬,白璧如玉,水晶为帘,其他装潢器具也都属上乘,到处彰显着豪华明丽。
嘉和帝亲身扶起清妃,笑着打断茗太妃意有所指的怒骂。
嘉和帝神采终究变了,黑眸晃过一丝利刃般的光芒。
容莹瞧着嘉和帝神采不虞,便上前打圆场,道:“表妹,话可不能这么说。楼氏虽不比轻歌与安国公府亲厚,但到底是祖母的远房侄女。现在她身怀有孕,那孩子身上流的也有江氏的血。母妃怜悯其无辜,有所怜悯也是应当的,你怎能…”
清妃抿着唇,天然晓得她想说甚么,在内心嘲笑一声,刚筹办说话,容莹却主动的接口道:“皇兄,您有所不知,母妃这病的不是身材,是芥蒂。若芥蒂不除,吃再多药也是无济于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