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慧眼,天然大可放心,奴婢既挑选跟在您身边,必当忠心为主。”
她拉着叶轻歌坐下来,细心看了她半晌,又是感慨又是欣喜道:“当初你被逐水月庵,我本想去看你,何如祖母禁止。两年前我又入了宫,宫廷森严,后妃没法出宫。我便是念着你,也是心不足而力不敷。”
叶轻歌没说话,她又道:“兰芝和海棠她们待会儿该过来了,奴婢去把下人房清算出来,以便她们入住。”
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鹄立而至,将上方慵懒坐着的素白身形影子浅浅倒映,四周华光灿烂璧台光辉,明显统统那般奢糜刺眼,她却仿佛与这个处所格格不入,浑身高低都披收回浅浅孤单的萧瑟。
清妃神采和缓很多,“这才对嘛。免得你一口一声娘娘的,我听着都别扭。”
清妃又瞪了她一眼,“你我本属同宗,理应相互搀扶。来日我若遭了大难,你也不会无动于衷。你被人构陷,我又岂能随波逐流陷你于不义?”
“别有用心也好,偶合也罢。我既然留你在身边自有我的筹算,不过如有一天我发明你有了贰心。”她顿了顿,轻笑声更加涣散却也微微深沉阴暗,“别说这潮汐阁,天下之大,也只要阎王殿能有你容身之地了。”
叶轻歌微微蹙眉,“我传闻表妹自打入宫开端便颇受皇恩,该是东风对劲才是,怎的如此忧愁满面?但是有甚么不快意的吗?”
她回身,笑意充满了苦涩。
叶轻歌昂首看了她一眼,俄然道:“画扇,你跟着我多久了?”
不管是畴前的叶轻歌还是现在的叶轻歌,对北齐的皇宫都是不熟谙的。除了昨晚仓促而过,这是她第二次进宫。
“表妹不必自责。”叶轻歌道:“当年我不容于家属,这些年在水月庵孤苦无依,也幸得表妹还牵挂着我,派人不时照拂,我已是感激不尽。你若再说这些话,倒让我不美意义了。”
叶轻歌展开眼睛。
含笑言谈,云淡风轻,却字字森凉句句杀气,让人打从脚底升起一股子寒意,直逼心底。
“是。”
叶轻歌走出来,清妃仿佛在入迷,竟没闻声脚步声。
清妃默了默,精美的端倪暗淡了几分,挥了挥手。
清妃起家走过来,亲身扶她起来,拍拍她的手,道:“你我姐妹,不必如此拘礼。”
“三年来流言不断于耳,统统人都说我不详,会克死亲人,避而远之。你我三年不见,可贵表妹还待我始终如一。此恩此情,我今后必然相报。”
叶轻歌不紧不慢的喝茶,曼声道:“我克母克兄克死未婚夫,是为不详人,家属怕遭扳连…”
屏风后叶轻歌没有立时说话,画扇悄悄的站着,看着她斜靠的身影如柳枝横斜,姿势又那般委宛而纤柔,像是一个唤不醒的睡美人。
她闭了闭眼,向后靠了靠。
“皇恩。”
“你们都退下吧。”
清妃看了她半晌,俄然有所感慨,道:“表姐,三年不见,你变了很多。”
“可又有多少人晓得,我所获得的,不过都是虚妄。皇上的宠嬖,这合座华彩,以及我头上这尊位,都是假的。重新到尾,我不过只是一个替人罢了。”
清妃这才回神,叶轻歌福了福身。
“忌讳?”
画扇走后没多久又返来了,站在门口,说:“蜜斯,刚才老夫人身边的南婷过来传话,说是宫里的清妃娘娘派人请您入宫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