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薨逝也快有三年了呢。
叶轻歌没说话,她又道:“兰芝和海棠她们待会儿该过来了,奴婢去把下人房清算出来,以便她们入住。”
“三年。”叶轻歌眼神有些飘忽,“时候过得真快啊。”
叶轻歌笑得清浅,“祖母固然松散,却不至于严苛。侯府是贵裔门阀不错,礼节端方繁多也不错,但还没到如此刻薄的境地。祖母本日如此大怒,不过乎叶轻眉触碰了侯府的忌讳罢了。”
“是。”
她闭了闭眼,向后靠了靠。
“表妹不必自责。”叶轻歌道:“当年我不容于家属,这些年在水月庵孤苦无依,也幸得表妹还牵挂着我,派人不时照拂,我已是感激不尽。你若再说这些话,倒让我不美意义了。”
“是。”
屏风后叶轻歌没有立时说话,画扇悄悄的站着,看着她斜靠的身影如柳枝横斜,姿势又那般委宛而纤柔,像是一个唤不醒的睡美人。
画扇抿了抿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俄然笑了。
叶轻歌不紧不慢的喝茶,曼声道:“我克母克兄克死未婚夫,是为不详人,家属怕遭扳连…”
“你说得对,一入宫门深似海,虽荣宠万千,却也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她又兀自一笑,“不说这些了,你我姐妹三年不见,该是好好说说话才是。”
她回身,笑意充满了苦涩。
清妃默了默,精美的端倪暗淡了几分,挥了挥手。
“皇恩。”
叶轻歌一顿,渐渐的笑了,眼神里多少暖和。
清妃这才回神,叶轻歌福了福身。
清妃喃喃咀嚼着这两个字,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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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言谈,云淡风轻,却字字森凉句句杀气,让人打从脚底升起一股子寒意,直逼心底。
画扇走后没多久又返来了,站在门口,说:“蜜斯,刚才老夫人身边的南婷过来传话,说是宫里的清妃娘娘派人请您入宫一叙。”
染梨上前两步,轻唤:“蜜斯,表蜜斯来了。”
清妃起家走过来,亲身扶她起来,拍拍她的手,道:“你我姐妹,不必如此拘礼。”
不管是畴前的叶轻歌还是现在的叶轻歌,对北齐的皇宫都是不熟谙的。除了昨晚仓促而过,这是她第二次进宫。
清妃摇点头,神采淡淡凄苦。
“你出去吧,我想一小我悄悄。”
“是啊,我们都在变。”清妃神采又添哀凉,斑斓的容颜也一寸寸暗淡了光色。
“忌讳?”
叶轻歌昂首看了她一眼,俄然道:“画扇,你跟着我多久了?”
叶轻歌笑笑,“表妹,有你这番话便充足了。三年前…”她眼睫垂下,又若无其事道:“实在也没甚么大事,现在我已经安然返来,那些便不再首要,再纠结也没甚么用,倒不如保重眼下。”
叶轻歌抿唇浅笑,“话虽如此,但礼不成废,这是端方。”
叶轻歌走出来,清妃仿佛在入迷,竟没闻声脚步声。
清妃发笑,又想起了甚么,忙问:“别说这些了,我问你,三年前到底产生了甚么事?为甚么你会被逐水月庵?祖母一贯疼宠你,为何一夜之间脾气大变,竟对你不闻不问任由你自生自灭?这几年我派人扣问你你也不说,当真是个倔脾气。”
“蜜斯。”她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实在楼氏说得没错,我出世草泽,与您并不了解,不过机遇偶合因您所救才甘心留在您身边服侍。您当真就不思疑,我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