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司机上身穿了一件白棉布衬衫,固然领子塌了下来,领口上也有油渍,但内里披了一件灰色咔叽布中山装,蓝色劳动布裤子,军绿色束缚鞋,这身行头应当是现在都会青年最时髦的打扮了。让周晚晚重视的是,这身衣服一个补丁没有,起码也得有7、八成新,他竟然很随便地用来做事情服,一副脏了也不在乎的模样,可见是很有些家底的。
周晨想了想,把钱接了过来,谨慎翼翼地将那张十元钱纸币伶仃抽出来贴身藏着,又拿出两张一块的放上衣兜里,剩下的一块五毛放裤子兜里。放出来后又取出来看看,再放出来,确认地拍了拍,才算放心。
“叔叔,我们如果抓到大鱼,你还要吗?”周晚晚感觉这个司机不错,利落又诚笃,能够生长成耐久客户。
十三块五毛钱,对周家兄弟来讲绝对是一笔巨款。现在周阳在出产队挣二等工分,一天八个工分,能挣一毛六分钱摆布,周晨挣三等工分,一天五个工分,才一毛钱。也就是说,兄弟俩加起来要干五十多天赋气挣这些钱。并且,即便能赚到这些钱,他们也向来没领过这么多钱,乃至出产队里的很多人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干一年都没拿回家过这些钱。
这个还没结婚的小伙子,俄然就明白了为甚么别人一说疼孩子,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如果有这么一个小宝贝,软乎乎、甜丝丝,可不是怕给含化了嘛!卡车司机几近是下认识地伸手去揉了揉周晚晚的小卷毛,“这小丫头长的,这个奇怪人儿!”然后又去逗她:“你咋晓得别处买不到?”
“你这鱼,说小不小,说大呢,还真不敷上桌做大菜。我给你三毛五一斤,如果能再大点,我还能加点,这么大的,在这条路上,顶天也就这个价了。”卡车司机说得很诚心。周晚晚在内心估计了一下,这话应当没有多大水分。这些鱼固然可贵,但还真是不敷大,在他们这个处所,做上层次的席面,鱼小于二斤是上不去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