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来谢少文的气质倒和此人有几分类似,只是面前男人却更见内敛沉稳,他的温润是从骨肉中透出来的,仿似他站在那边不笑不语已是俶傥天然。
锦瑟听着柳嬷嬷干脆,自是连连点头称诺,见柳嬷嬷住了口这才将手上大氅递给她,道:“嬷嬷快将这大氅还于萧公子吧,归去再怒斥我也是一样。”
她言罢将锦瑟扶起,这才噗哧一笑,又道:“镇国公世子倒是亲身来的,送了一瓶医治烫伤的膏药,这会子还在院子里和柳嬷嬷说话呢,女人可要出去感谢人家?”
如此来瞧,平乐郡主和其夫的那份情断在最浓时,倒也算有始有终,情尽完美了。
那小厮忙接了,缓慢地往天井方向奔去。锦瑟见他刹时消逝了身影,这才微微放心。
“里头是爷的远亲嫂子,那腹中是大哥的遗腹子,现在母亲不在,爷出来有何不成?!爷和嫂嫂行的端站得直,将来谁敢多说一个字,爷拨了他的舌头!让开!”
屋中杨松之自顾不上锦瑟,而院外,李冠言和萧韫也听到了世人慌乱的惊呼声,李冠言焦炙之下已是进了屋,唯萧韫重视到了锦瑟,他眸光一闪,直追上去。
目睹小丫环和婆子们进收支出地忙绿着,神情皆不大好,锦瑟安闲靠墙的红木大背椅上坐下,便冲赵嬷嬷道:“嬷嬷自去忙吧,不必顾念我。”
只他唇边笑容尚且不及伸展,便也听到了接生婆子的那声惊呼,不觉也面色微沉。而也就是在此时,院外缓慢地冲出去一男人,这男人身上穿戴军人服,一身风尘之色,满面焦炙之情,恰是李家二少爷,李冠易的胞弟李冠言。
白芷坐在窗边的长条桌前绣着荷包,见锦瑟醒来忙笑着过来,道:“女人可算醒来了,平乐郡主跟前儿的赵嬷嬷都来三趟了,说是郡主想请女人畴昔说说话,见女人甜睡着又不让奴婢惊醒您。江安县主也在呢,将才县主也派了身边梁嬷嬷过来,给女人送了一只西疆准噶尔产的甚么甘瓜,说是黄皮黄瓤,奇怪的紧呢。”
那丫环本已慌了神,满眼是泪,闻言愣了愣,似反应不过来般,半响才本能回道:“二少爷和大少爷不但声音肖似,长相更是肖了六七分,若单瞧背影偶然连我们夫人都分不清两人呢。”
将才不慎踩进河水中,她那绣鞋早已被泥水浸湿,河塘的水感化了夜的冰寒之气,冷的要命,只这一会子工夫她一双脚丫已冻得通红生硬,彻骨冰寒,锦瑟将绣鞋扔开,捡了萧韫安排在大石上的一双官鞋套在脚上。
柳嬷嬷和白芷陪着锦瑟尚未走进院子,赵嬷嬷已亲身迎了出来,她面上带着忧色,笑意挂在唇角,见了锦瑟便几步迎上,拉了她的手,满目标谢意,道:“本日真是多亏了女人,将才二少爷已用那芦管吸出了小少爷口中异物,小少爷可算是哭出声来了!女人本日对我们郡主和小少爷的活命之恩,老奴定会照实禀了皇后娘娘和我们夫人,女人是国公府和江宁侯府的大仇人啊!老奴先代为谢女人了。”
里头的平乐郡主明显听到了他的话,嘶喊之声当即便有力了些。而杨松之闻声眉宇间闪过亮色,当即便又喊了起来。锦瑟在一旁瞧着,心中也微微一暖,不但想到了弟弟文青,倘如有一日本身也面对伤害,文青必然也会想杨松之这般担忧心急,恨不能以身相替,这便是割不竭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