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听他语带幽怨便是一笑,见外头青光一片,便是一惊,生恐下人听到动静未敢打搅已误了时候,便忙推了推完颜宗泽,道:“快起来,一会子还要进宫,我可不想惹人笑话。”
锦瑟自镜中回望他,不由便将头悄悄枕在了他的胸膛上,动了动脑袋,便道:“好沉啊……”
一旁永康听他口气大,唇角便抽了抽,暗自腹诽,王爷头一回拿他刻画,只差没将他一张脸描成鬼画符时可不是这般说的。
岂料她刚言罢,他竟就抬手两下抽掉了几根发钗,又抖掉了假发,锦瑟一仓猝端坐起来扭头瞪他,道:“莫闹,好轻易才弄好的,一会子再挽真要迟误时候了。”
锦瑟见他仿似没听到永康的话般,一双蓝眸只专注地盯着她,心一急却想起他方才说今儿早上一定会进宫的话来,不由猜疑地又瞧了他两眼勉强压下焦炙来。
声音落,已有几人自外出去,当前说话的人瞧着不过十五六模样,身上穿戴朝服,金冠束发,边幅和禹王有几分类似,恰是九皇子完颜宗澈。
完颜宗泽刻画好放下黛笔,这才瞧着锦瑟笑起来,道:“瞧瞧为夫的技艺如何。”
完颜宗泽听她唤了夫君这才俯身在她唇角轻印一吻,道:“有些人将这武英王府当作了自家的后花圃,很快便会晓得犯了大错。不急,便是天塌下来,为夫也得先陪微微用膳不是。”
余光见完颜宗泽抱住了锦瑟,永康却不敢再看,悄悄退出了屋。而屋中完颜宗泽却将下巴低下蹭着锦瑟的发,道:“方才叫我甚么?”
锦瑟从净房出来,完颜宗泽早已穿戴划一不知去处,她也未在乎,在东窗下的八足镶玉檀木妆台前坐下,王嬷嬷亲身给她梳理着长发,见锦瑟眉眼间多了两分娇媚之色,掩在交领亵衣下的脖颈上尽是吻痕便抑不住脸上忧色。
内宅主院当中一夜却极其安宁平和,屋中烛台上龙凤喜烛已燃了大半,两堆烛泪软在一起,旖旎在地的床幔以后,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身影悄悄相拥着。即便是睡梦中,完颜宗泽也以占有的姿势将锦瑟环的紧紧的,怀中娇人儿轻动了下,收回嘤咛一声唤,如同春日猫叫清浅慵懒,饶是如此也已惊醒了完颜宗泽。
芙蓉帐暖,水乳jiao融,六合轻旋,胶葛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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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鹅颈枕着他的臂膀,头埋在他的肩窝,鼻翼间吹拂在他肌肤上的气味惹的他身子一阵发痒,那痒转眼便袭上心头,他的大掌环过她纤巧圆润的肩头,只在玉背雪肩上抚了两下,便禁止不住那股念想,削薄的唇自她颈边儿掠过,沿着锁骨曲线一起流连而下,带着醉人的炽热和柔情。
锦瑟听他此言不由一诧,却见完颜宗泽已是拿梳篦轻梳了两下她散下的长发,修韧的手指翻了两下竟就将她的披发挽起发髻别在了步摇下,锦瑟见他行动虽说不上熟稔可也毫不陌生,不由便轻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