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寒的冬夜,屋内烧着火炕暖和如春,弥散着说不清的气味,门窗重堆叠叠,喁喁的情话却还是飘出细碎的音节,呢喃声中模糊可辩,“或许我们宿世有缘?”“我们天然宿世有缘,此生也一样是有缘,现在一同来修来生的缘分!”
只要保持住,爹娘带着石头只靠着德聚丰一辈子都能衣食无忧了。
胡敦儒起家端方地与宁婉见礼,笑了一笑,“你嫂子在家里筹办过年的东西没空儿过来,我是为了你的事来的。”
宁家人岂能同意,又一起向他说:“早说好的事自是不能改的,并且铺子里一贯都靠着你,一成红利未几。”
铁石就笑,“只我们伉俪看到不就好了!”说着眼睛里就有了深意。
大姑就一拍巴掌说:“胡先生断得公允!这德聚丰公然是他们一家三口辛苦辛苦办起来的,三侄女儿出的力最多,应当得一半!”
宁婉本日格外听话,一点也不像常日普通迟延,很快就洗漱了上炕,却又拦住铁石,“我说我要奉侍你的,你只不动就好。”将他按在炕上。
宁婉原也想到此节,又叮咛她道:“我想带你到婆婆家里,那边人少事少,也没有甚么口舌。只怕又要去安平卫,到时候你必然要警省些,千万不能多走一步多说一句话的。”
写字时宁婉就依在他身侧,现在早急得抢了那纸,放在灯烛上烧了,“让外人看到可了得!”
大师就都道:“你说吧,我们天然都从的。”
白氏的景象非常难堪,被孙家休了以后想回娘家也回不了,眼下还真没有别处落脚,只得说:“只要少夫人还看得上我,我就一向跟着少夫人。”
这一日宁婉将家事办理后闲坐,就笑问白氏,“我们过年时要回婆婆那边的,不知你如何筹算?”
胡敦儒严厉地摇了点头,“婉妹现在是副千户夫人不错,但是论及女人的嫁奁,丈夫并没有资格插言,宁二叔是婉妹的父亲,我是婉妹的三哥,本日的事只能听我们的。请副千户来与大姑和柳掌柜一样,只是为了做个见证的。”
“少夫人尽管信赖我,我到时候只跟在少夫人身边,只听少夫人一人叮咛。”
账目都是宁婉一手做的,是以算起来很轻易,有了大抵的数,她更加高兴,德聚丰迁到虎台县不过一年,但这一年挣的钱却几近是前几年的总数,估计加上年底这些日子的收益已经能将买铺子的钱赚了返来。
爹娘就笑向幺女道:“我们和你大姑说你,你从不肯听,现在胡先生也如许说呢!”
伉俪俩儿说谈笑笑的就过了好久,铁石这时也放下了笔,“该歇着了。”
宁婉就点了点头,白氏固然不至于太超卓,但边幅端方,人也懂事儿,也算得上不错的小媳妇了,也不知孙家看不上她还能另娶一个甚么样的。一时又怜悯她,发了双倍的人为和赏钱,“毕竟是春节,拿去添些衣裳用品甚么的,别苦了本身。”
“我甘当你部下败将,”铁石公然又写了一行字,然后口中嘀咕着,“再接着的事情也写下来吧,婉儿帮我换衣,然后我帮她换衣,再然后我们……”
宁婉就笑了,“就是不请我,我也要去。”也不叫车,穿了衣裳几步走到德聚丰,见胡敦儒正和爹娘、大姑、小柳在屋子里说话,就笑着问:“三哥过来可又是来买书的?嫂子可同来了?”胡敦儒常日不大出门,是以他到虎台且的次数要比古氏要少很多,每次过来打了号召就进宋家的书铺子,不到走的时候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