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佩的恶感顿时去了些,重新站回丁一身边。
“世事无常,你我也已是极力了。”
相由心生。
“是,自他得了这借运玉简,这结局,早就必定了。”
玄宇微微一笑,“道友过奖,实在若尔等不肯从小楼里出来,玄某拉也要将两人拉出来的。”
“第三,你可知小楼阵法,所为何来?
一道玄色身影蓦地显了出来,傅灵佩凰翼一展,刹时飞到那身影背后,堵住了其来路。从一脱手,一剑斩落!
而现在,这个朋友,没了。
“或许,这全部遗府,都是圈套。”
傅灵佩张了张口一时没说出话来,只感觉胸口堵得慌。湖心耸峙着的二层小楼,像是只张大了嘴的巨兽,悄悄冬眠在黑暗中,等候着猎物自投坎阱。
傅灵佩缓声道,与丁一两人不约而同地腾空而起,飞渡湖心。
玄宇苦笑了声,脚一踏,落到了白玉广场。丁一揽着傅灵佩也踏了上去。
这般摧古拉朽的一剑,如果平常元婴修士,要抵挡怕也不轻易,却见那玄色身影只将手中一块呈褐色不过巴掌大的一物往前一抛,便将来势阻了去。
手指在面上一抚,“撕拉——”一声,一道面具便被揭了下来,被他放在指尖抛了抛,才道,“鄙人玄宇。”
丁一拍了拍她,无声地站了会,便率先走了出来。青灰色的鞋底立时便感染了地上的血液,黏糊糊一片。
“第二,你与那血壁上男人,是何干系?”
丁一点头,“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阿谁遁法一流的修士么?你我一里一外,恰好相互策应,免得……被人一锅端了。”
傅灵佩到此时,不得不承认,人都是无私的,要在程无趋与丁一两其中做挑选的话,她自还是不但愿丁一出事的。
“这么说,你起初便知这楼诡异?”
“命该如此?”
丁一“晤”了声,还未答复,蓦地出剑,紫电瞬即以破空之势斩向火线,氛围被扯破开,气浪排山倒海,几近将整座湖都翻转过来。
“程无趋为借运人之一,男,生祭。”
“走吧。”
“这是——”
湖面波光粼粼,出乎料想的是,没有任何阵法埋伏,两人很顺利地便踏上了楼前白玉雕镂的广场之上。
“程无趋——他命该如此。”
残暴至极。
那人莞尔,“丁真君公然好眼力。”
丁一手在黑袋中一抓便是一小撮药粉,灵力微弹,褐色的粉末顺着风力,绕着程无趋的尸身落了一圈,敏捷与暗红血液融在了一块。
傅灵佩忍不住倒抽了口气,显出身形来。丁一伸手揽过她,鼻翼悄悄翕张着,明显也被面前一幕刺激到了。
“玄道友,以你工夫,若不想让我等发明,天然能藏得好好的,你用心暴露行藏,是为何故?”
“此地诡异,待我查探过一番,你再出去。”
四肢的扭向,恰好对向了下方的凹槽,暴露的肌肤上有细细的血线,之前那浓烈的血腥味,也恰是由此而来。
面前一幕,真是平生仅见之诡异。
全部房间陈列极其清雅,看得出仆人安插时费了很大心机。
傅灵佩这时才发觉,便她老是嘴里嫌着,以为两人不过是平常之交,心底到底还是认定了程无趋这个朋友的,虽比不上师兄师姐的亲热,可总……还是朋友。
竟然连整栋小楼,也是法阵载体?只常日里不显出来,直到丁一撒了甚么粉末,才真正显出其狰狞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