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篮篮的鱼肉按斤两齐齐乎乎归好队,社员们按登记前后的挨次顺次在呼应的工分区抓阄,抓到哪篮得哪篮,即便不对劲要抱怨,也是怨自个儿运气不好。
茂发新能说甚么呀,这肉虽说归了大队、由他出面按户分派,可向刚丑话说在前头:舒建强一家包含舒老太在内,没份!
“我来我来!”有个年纪轻的社员,麻溜地跳到书记跟前,把向刚说的话几近一字不落地转述了一遍。
“凭甚么!”舒老太气得倒仰,“俺们也是这个大队的一分子?凭啥不给俺们分肉?没用的东西!整天不是吃就是睡,懒得要命,让干点活就怂了!”
“话说返来,我们白吃了刚子的肉,是不是应当站在他这边啊?何况昨晚的事,哪个不晓得是舒建强的错?”有妇人后知后觉地问。
舒家老屋的一家子,昨儿谁都没睡承平。
她则迈着小脚跑去找毛阿凤,想让毛阿凤做中间人,拉拢几家妇人,别在今个的表决场合举手。
舒建强时不时地嚎疼,谁睡得着啊。舒老太上了年纪本就浅眠,稍有点打盹,被儿子一嚎又醒了,反几次复,直到天蒙蒙亮才撑不住睡了一觉。
“多数是为了昨晚的事吧。”来人靠近她,手指头指指牛棚的方向,压着嗓门添了一句,“一会儿不是要举腕表决吗?”
舒老太当即在大队部闹开了。甚么刺耳话都往外蹦。
“嘿嘿!刚子要么不说,说了那必须是真的,对吧?我也列队去!”
“那你们的意义是,一会儿举腕表决,都让当家的站到建军的闺女这边?”
“你!”舒老太气得褶子脸拧成麻团。
舒老太见这么闹没用,小脚一迈,直奔张家。
谁知找了毛阿凤、毛阿凤不来,倒是去登记的孙女哭着返来讲,大队不给她登记,说这肉谁家都能得,就她老舒家没份儿。
“这找我有啥用?要找得全大队的社员都找过来啊。”毛阿凤越加没好气。
张奶奶不甘逞强,叉着腰回敬:“舒老太婆,我看你还是回家好好检验检验吧。昨晚那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咧。一会儿书记调集全大队社员举腕表决,看你家建强到底是清闲法外,还是关牛棚面壁思过!”
欢畅地挤进人群,走到向刚跟前,拍着小伙子的肩夸道:“好孩子!咱大队的社员都会记得你的好的!”
操刀还是交给了“杀猪勇”,到底是专业的,银光锃亮的杀猪刀在他手上,仿佛活了一样,咻咻咻地就宰上了。
至于碎嘴的毛阿凤,本来还想替丈夫多争夺一点猪头肉、猪下水的,被向刚一记轻飘飘的眼神噎归去了,不过也没走,倚在张家院门口,不时地往里瞅一眼,镇静地和人唠着磕:“我家阿勇那是杀惯了猪的,不找他还能找谁?我跟你们说啊,这杀猪可不比杀鸡宰鸭,那是需求技术的,没杀过的人,只会华侈……”
就连毛阿凤都想通了其中枢纽,嘴一撇,没去找舒老太,独自回家做饭了。
醒来传闻向刚猎了一头大山猪,筹办归给大队、挨家挨户分。舒老太一边吐槽败家玩意儿,这么大一头猪不拿点来贡献自家,竟然全大队分。一边揪起睡眼惺忪的孙女,撵去大队登记。
“杀猪嫂!杀猪嫂!建军娘找你呢。”这时,一个住她屋前的妇人,挎着菜篮子去自留地割菜,路过张家,看到毛阿凤在这儿,走过来传话,“说是有事儿,让你上她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