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嫂!杀猪嫂!建军娘找你呢。”这时,一个住她屋前的妇人,挎着菜篮子去自留地割菜,路过张家,看到毛阿凤在这儿,走过来传话,“说是有事儿,让你上她家一趟。”
明天因为告诉了分粮,大队没安排详细的活,干完家务活的村妇们,三三两两地聚在张家外甲平分肉,闻言,嘴角直抽。前头还死活不承认舒盈芳是她孙女,这会儿倒好,一口一个孙女、一口一个孙半子地喊上了。脸皮是有多厚啊。
“好你个张老太婆,抢了俺孙女不敷,连孙半子理应贡献俺的肉都拿去充好人分了,俺跟你没完……”
她则迈着小脚跑去找毛阿凤,想让毛阿凤做中间人,拉拢几家妇人,别在今个的表决场合举手。
就连毛阿凤都想通了其中枢纽,嘴一撇,没去找舒老太,独自回家做饭了。
“多数是为了昨晚的事吧。”来人靠近她,手指头指指牛棚的方向,压着嗓门添了一句,“一会儿不是要举腕表决吗?”
“是,晓得你家阿勇无能。看你得瑟的,分个肉,还能比我们多吃好几种下水。”
“那老太婆又找我啥事儿?”毛阿凤不耐烦地直起家。
大队干部们谁都没理她。
可肉是向刚拿来的,他爱分给谁、不爱分给谁,由他说了算。再说了,昨早晨才做过那等负苦衷,今儿就想巴着人家的肉不放,要不要脸?
“我也去我也去!”
向刚笑笑,记不记得他无所谓,只要明天的表决合适贰情意就成。
张奶奶不甘逞强,叉着腰回敬:“舒老太婆,我看你还是回家好好检验检验吧。昨晚那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咧。一会儿书记调集全大队社员举腕表决,看你家建强到底是清闲法外,还是关牛棚面壁思过!”
舒老太当即在大队部闹开了。甚么刺耳话都往外蹦。
“那还用说!”过来帮手的向二婶适时地插嘴道,“刚子费老鼻子劲猎了头山猪,如果拿去收买站,少说能卖上百八十块,说不定还能换成票证,可他却把这么大一头猪分给了我们大伙儿,图甚么?不就是图我们能在他外出的时候多照顾着点盈芳丫头嘛。你们拿了人家的、吃了人家的,反过来不帮手还添倒忙,这像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