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强妈瞋目一瞪,右手的水瓢顺势敲在了简惜惜头上,“咚”的一声巨响。
水烫的她嗷一嗓子就叫了起来。
简惜惜弯着食指, 探雷似的,谨慎翼翼挑起一小缕头发, 扯到鼻下闻了闻。
简惜惜一向处于懵逼状况,恍若梦中,直到两条胳膊被搓的破皮似得火辣辣的疼,她才回过神来。
算了算了,既然这三个大妈情愿当搓澡工,就让她们搓去,归正大师都是女人,她也不算亏损,只当是享用了一下公主报酬。
如果脑筋也随她妈,何至于留在这里?说不定能考上大学,灿烂简家门楣。
与此同时, 相隔40年的同一个地点, 傻二丫简惜惜喂猪食时,被一头蹿出栏乱跑的猪给撞死了。
简惜惜傻了十八年,没人把她当作正凡人对待。
都是当娘的,谁还不懂亲闺女跟继女的辨别?
王兰眉头微皱,睨了姜雪梅一眼,“他二婶,林家之前送的那些东西里是有毛巾的吧?”
“还愣着干啥?等着我帮你擦呢?”
二强妈本就是做惯农活的人,胖墩墩的,手上很有一把子力量,这一水瓢砸下去,简惜惜疼的恍忽觉得天灵盖被砸裂了。
还好,自她再醮到简家这十年,与王兰相处的一向不错,常日里,俩妯娌也多相互帮衬。
水换三遍,澡桶旁的三个大妈才直起腰,临时放过她。
简惜惜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无所依托惯了,单独闯荡对于她来讲早已是稀松平常,完整不叫个事儿。
“这如果再轻点,恐怕洗到明天早上,都不能把这臭丫头洗洁净。”
他当然养得起惜惜,也情愿一向养着她,养到老都没干系,但如果能有机遇将她嫁到一个好人家,为甚么反对呢?
她忍!
顾小莲两根指头捏着一条破了几个洞的毛巾,嫌恶的扔在简惜惜的头上。
王兰怔了怔,恍忽觉得是故交站在了面前,不由得叹了口气,下认识的感慨,“惜惜长的随她妈,可惜了……”
二强妈拿眼一蹬,手上的丝瓜球毫不客气的用力在简惜惜的背上搓起来。
“啊……疼疼疼,杀人了杀人了……”
“有是有,不过就四条,我筹办让惜惜带去林家呢,不然嫁奁甚么的太少,有点丢脸。”
“呕……”
当着外人的面,姜雪梅立即否定了顾小莲的话,赶快回屋拿了条新的出来。
贫困、掉队也就算了,为甚么还是个傻子?
“叫啥叫,你这身灰厚的跟猪皮似得,还晓得烫?”
“你们干吗?”
陈旧的毛巾盖了简惜惜满脸,一股子呛鼻的怪味儿。
姜雪梅一脸难堪,偷偷瞅了瞅王兰的神采。
简惜惜还想再问,眼角却瞄见桶里的水脏的的确不忍直视,再看刚被搓过的右手臂……
丝瓜球刹时由米黄变乌黑,但是刚才掠过的处所还是灰色的,不见涓滴肤色。
“妈,你看,二丫又躺地上了。”
“死丫头,我方才洗洁净,你把这擦脚布拿过来干甚么?惜惜头上沾上臭脚丫子味儿,你帮她洗?”
三个穿戴朴实、陈腐的中年妇人快步走了过来, 前面还跟着一个瘦了吧唧、扎着麻花辫的小女人, 瞅着简惜惜躺在地上, 全都是一脸嫌恶却又料想当中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