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总管寺人那高亢宏亮的嗓音,姜武和陆振远缓缓走进金銮殿中。
“唉,此次你虽是抗敌不力,但念在你多年镇守边关的份上,朕就撤去你军中一应职务,让你在家安度余生吧。”
“先把人宣过来,朕要亲身问过环境以后在做决定。”
“臣,伸谢陛下隆恩!”此令一出,姜武悬了多日的心终究放了下来。他并不怕死,独一怕的就是连累妻儿,现在只是罢免措置,已经是他假想当中最轻的成果了。劫后余生,姜武心中百感交集,刀剑砍在身上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七尺男儿,现在竟然红了眼眶。
陆振邦想都不敢想本身会获得这类措置,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愣了半晌以火线才叩首谢恩:“陛下圣明,微臣谢陛下隆恩!”
“哼,万岁,朕都将近成了亡国之君了,还谈甚么万岁!”天子冷冷一哼。
“韩妈妈,劳烦你这几日多往娘舅府上跑几趟,那宅子多年没有仆人居住。留守的奴婢未几。你找人伢子买些聪明得用的下人送畴昔,别的缺了甚么也一并买上。我这就理出一些平日里不常佩带的金饰,如果银钱不凑手,你便拿这些金饰去当了吧。娘舅一家已在回京路上了。我别的忙也帮不上,只能尽快帮他把宅子清算出来。待他们回到家,也有口热饭热菜吃。”
此次败北,崔玉鹤战死疆场,靖安折损兵力八万不足,镇裕关被仇敌拿下后,幸存的将领们带着兵士各自逃窜,目前分离在镇裕关周边几座小城里。
“诸位爱卿商讨了几天,可选好了接任统帅一职的人选?”这才是眼下天子最头疼,也是最刻不容缓的题目。
现在,他的心中只要光荣。镇裕关就在丽水境内,当日敌军来袭,他连施礼都清算好了,正筹办携着妻儿弃城逃命,是姜武派人盯着他,压着他留在丽水安抚民气。镇裕关失守后,他对姜武曾恨得咬牙切齿,现在不但无罪,还官升一级留任京中,那些恨意,天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待韩妈妈领命而去后,芷华倦怠地揉了揉眉心,望着不着名方向怔怔入迷。脸上一抹忧愁缭绕不散。
姜武和陆振邦不敢接这话,再次叩首请罪。
这个统帅,做好了当然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但做不好,那就是亡国罪人。一众武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和几天前一样,还是没人敢站出来请命。
就这类人,让他带兵去打那穷凶极恶的里勐蛮子,就算陛下放心,他本身也没阿谁胆啊。
因而,云麾将军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婉拒道:“微臣……微臣从未和里勐人交兵过,也从未统领过这么多兵力,微臣实在是力有不逮,难当大任,还请陛下另选贤达。”
“启奏陛下,微臣感觉,云麾将军可担此重担。”兵部侍郎出列奏道。他是兵部的人,身负保举将士之责。职责地点,是以率先出声。“云麾将军正值丁壮,资格深厚,由他统军,恰是众望所归。”
“至于陆振邦,你是个文官,此次里勐三十万雄师大肆来犯,你没有弃城逃窜,尽到了本身身为朝廷命官的职责,朕不是无道昏君,岂会把镇裕关失守的罪指责到你头上?依朕看来,你不但无罪,反而当赏。朕就封你为起居舍人,留任京中吧。”
当年卫国公力挫里勐人,打得敌国伤筋动骨,几十年来虽年年有小股散兵前来靖安劫掠财物,却有力大肆发兵。这些年,靖安国实在是过得太安稳了,唯有边关那些每年和里勐人比武的将士们还保存着武人血性,而稳坐朝堂之上的这些武官们,除了家属蒙荫,便只剩云麾将军这类滥竽充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