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绍封继绝,就得瞧宗正寺那头,特别是皇上愿不肯给你恩情,是否想要收回犒赏的爵位了。
恍忽中,廖保就将面前的外室和家中出身崇高,说话办事总透出股傲气的老婆比较了番。
睿宗时有位昭阳公主非常得宠,睿宗不但赐她封地,还承诺她,若她多生子,必给每个外孙都安排爵位。哪知这位公主恃宠生娇,出嫁后对丈夫不甚对劲,觉得公主之尊,无人敢置喙,暗中养起了情夫。
博阳侯两条腿就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再也顾不得地上的宠妾和庶子。
崔榕也一个劲讨情。
谁知和姨娘生的儿子崔榕垂垂长大,博阳侯在和姨娘撺掇下,竟生出旁的心机。自此对崔榕鼓动崔袭晖出去胡天胡地乱来不闻不问,还成心帮手讳饰。
清楚是想养废我儿子好把爵位传给贱人生的贱种!
前朝皇室女子名声废弛,每到皇室要招婿时,世家后辈,官宦儿郎,名声贤达的才子,都避之不及。到得现在,即便前朝皇室已全数绝灭,亦另有人之前朝皇室女子操行痛斥前朝皇族的操行废弛。这还是当年大庆建国太祖起兵时一条由头:欲为天下兴大德,正伦常!
高傲庆立国,因无子除爵的比比皆是,获得绍封继绝恩情的倒是凤毛麟角。
“无子除爵,绍封继绝。”不但是勋爵世家,就是宗室,也对这两条顾忌不已。
甚么宠妾爱子,都是屁话!
温润烛光中,云清芳一身翠色百褶挑金妆花裙,头发只简简朴单挽个松松的髻,插上跟碧玉簪子,衬上周身安好气韵,举手投足间,看起来格外高雅怡人,舒爽安闲。
但昭阳公主的事情还是让睿宗一朝的公主郡主县主们婚事不顺,直至十来年后,方才渐渐又好起来。
“哼!”安和县主不屑道:“我平日反面这等贱婢计算,你当我真是顾忌甚么伉俪情分,呸!”朝博阳侯唾了一口,“我是懒得理睬你,一个婢生子,身份卑贱,就算我儿子有个不测,也轮不到他!你没听传旨寺人说的,要想绍封继绝,就得要我去宗正寺请命!”
用过荷叶粥,廖保就揽着云清芳到了床上。
直至看到血书,晓得昭阳公主所做各种骇人听闻事情后,睿宗与宁真皇后震惊不已,遣人将昭阳公主及她陪嫁的嬷嬷宫女叫回宫查问,才知字字句句皆失实。昭阳公主还在睿宗面前道她生的骨肉,有皇家血脉,肯给婆家做儿子,已是他们莫大幸运。婆家竟然不识好歹,还想找妾生子来占她儿子的位置,故而她才将妾和那些贱种都给杀了。也敲打敲打婆家人。
待得第二日奉侍廖保起家,云清芳一面给清算腰间玉带,一面低声哀告道:“大人,奴自知身份卑贱,可我娘她……”昂首目光盈盈,“我娘她下月就要过生辰,她在家中连名分都无一个,怕连寿面都吃不到一碗,奴想稍份礼归去。”
反正一个贱婢,又能碍着甚么?
“大人……”云清芳低柔的唤了声。
和姨娘骇的面无人色,朝博阳侯喊道:“侯爷,侯爷……
安和县主不屑的令人将和姨娘带走,又让人把崔榕关在院子里,不准他出来,道隔两日就会请先生返来好好教诲教诲他,让他晓得甚么叫嫡庶有别,尊卑有序……廖保看完安阳县主从京中快马送来的信,略一深思,拿起信回了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