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孩子有脑震惊的症状,看她这个模样,可不就是脑筋真的已经坏掉了么!
可那哭声清楚又非常熟谙。听着听着,不知怎的,内心就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述的哀思和惨痛的感受。仿佛在很多很多年前,她曾经历过这类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的感受。
“是……”马永红肉痛而惭愧地低下头,嗫嚅道:“今儿是我妮儿生日呢,谁想到……”
这里仿佛是病院的病房。不,精确地说,只像是乡村里那种粗陋的卫生所罢了。
“不,妈妈你快奉告我,明天到底是哪一年?是几月几号?我想晓得!”莫如柳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妈,固执地说道。
“都是妈没本领,让俺妮儿跟着刻苦了……”马永红喃喃地叨念着,粗糙的大手一遍遍抚摩着女儿的眉心和脸庞,仿佛只要如许才气稍稍减轻心头的痛苦和对孩子们的惭愧。
七月流火,窗外炽烈的日头明晃晃地当窗照着,晃得莫如柳几近睁不开眼睛。她艰巨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鲜明瞥见她妈马永红真逼真切地就站在那处刺目标阳光里,鬓发狼藉,两只眼睛红肿地像两个桃子一样,手里拿了条热毛巾正给她擦脸。
马永红瞥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病历票据,上面写着女儿三天前被送过来时的时候,7月19号。
莫如柳蓦地感觉喉头发紧,俄然抵抗不住地狠恶咳嗽起来。
一边扑在她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马永红心中悲苦,扑在莫如柳身上就要再一次放声大哭。莫如柳却已经收了脸上的笑容,吃力地抬手捂住她妈的嘴,严厉又当真地说道:
诊所里独一一个半吊子大夫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底子没人回声。但是莫如柳却被她妈的惨嚎完整喊醒了。
“妈,我没死,我竟然又活过来了,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并且您放心,您也不会死的,我必然好好照顾您,让您长命百岁!”
不过马永红也不管那些了,她强堆出一脸笑,连连点头道:“好好,妈就等着长命百岁的那一天!……你闭上眼养养神,妈这就回家给你做面条去,很快就返来!”
莫如柳吃力地想要展开眼睛,但是脑袋里像飞进了一窝马蜂般嗡嗡乱叫,只是动动眼皮,就感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她昂首看看吊瓶里的药液还满着,估摸着起码还要滴一个多钟头,就吃紧地给莫如柳掖了掖被角,起家就走。
莫如柳点头,气若游丝地说了声“我没事”,然后谨慎翼翼地问她妈:“明天是几月几号?是……哪一年?”
恰在这里,病房门被悄悄地推开了,一个十三四岁长相酷似莫如柳的小女人轻手重脚走了出去,差点和马永红撞个满怀。
就和九年前,她被她亲爹一板凳砸在脑袋上,当场头破血流晕死了畴昔,幸亏美意的邻居陈家二伯赶了过来,用他家的架子车连夜把她送去的乡上那间卫生所一模一样……
马永红听了女儿前半句话,倒是放心了――也是啊,女儿这回真真也算是鬼门关前走了一圈,捡了条命返来,她能不欢畅吗?可那后半句话又说得没头没脑,听着就有点不着调了……
谁想到生日没得过,还被亲老子突破了脑袋躺进了病院。
莫如柳贪婪地一勺一勺往喉咙里灌着水,如饮甘霖。就听一个沙哑的女声在她耳边欣喜若狂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