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略一思考。道:“记得我家仿佛有个差未几的青花笔洗,前几年接的礼,并没有效,直领受库了,一会儿我们去找找看!”
十六阿哥不觉得然,道:“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商贾之流,虽不成鄙,但是也没甚么值当恭敬的,这话说得不当。你固然待人随和,毕竟是官身,与人打交道,还需求端出些架子来,不然被御史盯上,一顶‘轻浮’的帽子扣下来,有你闹心的。”
曹颙虽不是抉剔之人,但是穿戴这衣服也是不安闲。这边的裁缝为了防蛀,都是用熏香几次熏过的,味道浓烈的刺鼻。
“李卫”两个字,听得曹颙眼睛发亮,立时转过身,直愣愣望畴昔。如何看都是个纨绔公子哥儿,那里有半点小叫花的影子?到底是不是雍正朝的榜样总督“李卫”,还是同名同姓罢了?
曹颙预算了一下,直接还了个四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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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青年倒也干脆,立时脱了身上新衫,打手上撸下金戒指,从腰间解下玉佩,一道交给他的小厮,道:“寻个当铺当了!”
对于屋子里这几个墨客,曹颙实是没好感,懒得理睬他们的丑态,只是感觉便宜他们了,刚好拉过来个有钱的主儿。他转过身来,指了指阿谁铜砚台,向掌柜的询价。
小伴计的眼睛已经亮了。掌柜地也出了柜台迎着,那青年用折扇往四下里一划拉,说道:“不嫌贵,给爷挑两套最面子的衣裳来,爷早晨要做东宴客!”
就见门口出去主仆二人,恰是曹颙方才在裁缝铺子碰到的两位。
他瞧了十六阿哥一眼。十六阿哥的脸上也现出不耐之色。只是既然对方规矩全面。曹颙便也很有规矩隧道:“我们寻这个物什,也是为了送礼。偶然让渡。”
另有个小伴计快步到客人面前,说道:“客长快请进,您是要挑得甚么物什。”
十六阿哥笑道:“说得也是,走,我们这就去你家!起初虽在江宁见过,人多端方大的,过分仓猝,连个亲戚也不好认!”
曹颙出了个忽略,有些不美意义地笑笑,叮咛小满取银票给掌柜的。
那掌柜的起先听前面的墨客耍赖不认,恰是又气又怒,听到他们肯认,神采方算好些。
掌柜的也听了李卫的话,见他与几个墨客并不像厚交,但是拿出身边全数银钱不说,还要去典当衣物,只为了怕他饭碗不保,甚为感激;想要开口劝止,又顾忌到账面不平,店主面前交代不畴昔,非常难堪。
曹颙也笑了,道:“如果样样晓得了,我不是成了活神仙?向来只说‘民气不古’,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信义无价’,此时的商家确切值得尊敬。”
等出了铺子,十六阿哥点点头道:“虽说那几个墨客不是东西,这个李卫倒是小我物!”说到这里,想起曹颙方才杀价的景象,再也憋不住,“哈哈”地笑出声来,拍了拍曹颙的肩膀道:“没想到啊,真没想到!打我熟谙你,就是见你稳稳铛铛,甚么都成竹在胸的模样,本来只是装小大人罢了,还是有你不晓得的!”
看着曹颙像是好说话的,便有个墨客上前一步,带着几分对劲,对曹颙说道:“这位公子。我们乃今科中试的举子,明日要去拜谢房师,正寻谢礼。如果不难堪,可否请贵友让渡那件笔洗,也好成全我等尊师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