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与会馆管事得了动静,都追了出来,一边好言向那两位小公爷讨情,一边不卑不亢地打出和硕简亲王府的名号。
戏台在浙江会馆地西部,是个伶仃的大院子,中心是戏台,四周是半开放式的茶座。
仲春初二,圣驾打畅春园解缆,幸五台山,命太子胤礽、三阿哥胤祉、八阿哥胤禩、十阿哥胤誐、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随驾。
曹颙与十六阿哥坐在前面的桌子,魏家兄弟与四侍卫坐了前面的,小满与小寺人赵丰则去茶坊那边盯着他们泡茶去。
齐爷却看着二人眼熟,瞟了眼他们腰间系着的黄带子。作为简亲王府的头面管事,他对都城各个王府贝勒府都是了如指掌的。目睹这两位固然是系着黄带着,但是衣服打扮、侍从小厮都不成个模样,可见不是甚么牌面上的。
“红颜祸水”这词公然不错,本来方才听戏的客人中,有两位辅国公府上的小公爷,算起来也是黄带子,见了那杨子墨就爱上了。听完戏,带着人赶到背景,要“请”他去公府唱戏。那杨子墨天然直言回绝,这两个小子建议混来,命人拖了人就走。凡是有拦着的,就是一顿拳脚。这不,就拉扯到了侧门那边。
今儿上演的恰是《牡丹亭》中地名段《惊梦》,跟着锣鼓声起,盛装地“杜丽娘”扶着小丫环,悄悄地走下台来。尚未开口,单单媚眼如丝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台下已经是喝采声一片。只见她黑鸦鸦的头发挽着云鬓,额前都用飞金贴巧,更加烘托着乌黑地一张鹅蛋脸。两条微微蹙起的蛾眉,一双稍稍开合的凤眼,再加上玉脂般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真真是个绝色才子。
固然宗室、民爵与官员的禄米是正月与七月支取,但八旗兵丁的支米时候倒是仲春与八月。遵循定制,八旗兵丁每人每年能够支米四十斛,这也有二千八百斤,充足普通人家嚼用。不过满洲八旗入关十六余年,早已不是昔日那支叱咤风云的劲旅,都城的繁华早已迷花了大师的眼。“忽于生存、习为豪侈”,就是全部都城八旗兵丁的写照。
那班头与会馆管事如同见了救星般,立时扑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齐爷,您可来了,您得替我们做主啊!”
那一耳刮子打得实在狠些,杨子墨白净的脸上顿时红肿一片,满眼的惊怒羞愤,拳头握得紧紧的,却不敢回嘴。曹颙虽不肯意多事,但是见那两个恶少如此欺负人,也有些不忿。
接下来的戏份自不消说,天然是才子才子“领扣松,衣带宽”,“忍耐温存一晌眠”。
听曹忠提过自打客岁冬伊始,都城米贵之事,曹颙想到了阿谁客岁到差地江南总督噶礼。他到江南不过半年,就把大小官员弹劾个遍。搅和得江南宦海一塌胡涂。能够去江南仕进的,哪个朝里没有依仗,他这番胡搞,早已引发很多人地不满。不过因他风头正旺,又占着“反贪”二字,世人手脚也不干不净的,就没人出头。
圣驾不在宫里,天然也没人隔三差五来上书房训戒一番,小阿哥们松快了很多。独一不满地,就是十六阿哥。他性子活泛,最是不耐烦上书房这课的,恰好随驾的阿哥到十四阿哥止,没有他的份。不过。他也没虐待本身。隔个几日就找由子出宫漫步一圈,使得曹颙都跟着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