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伸手拿着小竹签子，签了一刻荔枝放到嘴里，汁多核小，唇齿留香：“挺新奇的，你和暗香尝了没？本年上市倒是比每年早半月，个头也大。”
远远的，见书房门口几个小厮长随候着，房间里人影涌动。曹顒晓得曹寅在议事，就在廊下驻留了一会儿。比及书房门口的人散去，他才走了畴昔。
曹顒正想着用甚么体例处理曹家窘境时，就听有人道：“大爷，看书如果乏了，吃两颗荔枝吧。”声音轻柔，恰是曹顒的丫环惠心端了个玛瑙碟子过来，上面是剥好的几颗荔枝，中间放着两根小竹签子。
暗香撅着嘴巴：“还不是为了姐姐，姐姐是最爱吃荔枝的，每年我们房里也没少过，本年却没姐姐的份例！”
“大爷，可安妥，女人明儿就要等回话呢！”惠心问道。
曹顒思考半晌，脸上多了几分慎重，也多了几分难堪。
曹寅见儿子如此，心中非常猎奇，不是他自夸，本身这个儿子这几年最是让人费心不过的，春秋虽小，却将本身的学习与糊口安排得妥妥铛铛，眼下竟是碰到甚么困难不成。
“是！”曹顒应着，开端讲起：“某年某月，某国新皇即位，诸事庞大，举国高低需求用银子的处所不成胜数。时每年税款为五六千万两白银，但新皇需求用银子的时候才晓得，库银竟只剩下不过二三，其他竟是各级官员的亏空。”讲到这里，看了曹寅一眼。
曹寅苦笑着摇点头：“那里会如此等闲，前两次亏空就近两百万两，此次的也不下百万两。就算是典宅卖地，怕也不敷！”
惠心拿起书桌左上放着的一张纸，递给曹顒：“这是晚餐后女人叫品画送来的，说是过几日宴客要用的人，让大爷看看人手是否够用，也好添减。”
惠心见曹顒起家要走，忙拉住：“大爷，要去，也先换了衣裳！”
待曹顒拜别，曹寅非常怠倦，神情说不出的懊丧。只听书架那边有响动，织造府的首席幕僚庄常从书架后的密室走了出来：“没想到至公子竟有这般见地！”
庄常是晓得历次接驾盛况的，都是各地库银送来，再流水般花去，却都要算在曹寅的账上。曹寅所担忧的“死局”之说，是能够推想到的。曹家在江南几十年，新皇即位后心中不容也是道理当中。不是有句俗话，“一朝天子一朝臣”吗？可曹家主掌江南通政司四十多年，被万岁爷视为亲信，尤其倚重，那里又是想抽身就抽身的。
“见过父亲，父靠克日辛苦了，还要保重些身子才好！”曹顒进了书房，规端方矩地见礼。
“就你话多，倒显得我们馋嘴。”惠心笑着责怪。
曹寅有点无法，又能够如何办，里里外外，很多事都要他亲身拿主张。看着小大人般的曹顒，贰内心有些遗憾，如果儿子早生十年，现在必定是本身的得力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