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明珠的境遇与索额图的出息,曹寅虽心有戚戚,但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一心要做纯臣,只晓得忠于天子,并不睬会朝中的权力胶葛。此时,他还不晓得,风云变幻对曹家的影响。
真是费事,曹寅揉了揉额头,问道:“外八堂呢,可有甚么动静?”
老太君见曹寅双鬓白发,心中不忍,摆了摆手:“起来吧,我叫人探听了,怨不得你。幸亏顒儿安然,不枉我吃了这两个月的长斋!”比及曹寅起了,又道:“中秋节,逼你纳妾,是以防万一。如果顒儿有甚么闪失,早点儿留下骨肉,也对得起列祖列宗。委曲你媳妇了,这些日子想必她也是担惊受怕的,你好好安抚吧!”
“湖南堂,吴天成!”曹寅念着这个名字,算明白庄常为何感喟了。湖南堂堂主吴天成是万云龙养子,在六合会中名誉仅次于万云龙与苏洪光,其所辖的湖南堂气力为外八堂之首,办理最周到,通政司派去的密探多年来始终进入不了湖南堂内部。湖南堂销声匿迹,离开了朝廷掌控,这怕是**烦。
回府第一日,除了在船埠见过一面,曹顒晚餐时才见到曹寅,却没有机遇找他说话。晚餐后,老太君让李氏带人送曹顒到东卧房歇息,留下曹寅伶仃说话。
老太君顺着两人的话,问问了文氏与高氏两位亲家母的身子状况,又谢过李家这段日子对曹顒的照顾。两个婆子连道不敢,奉上李家筹办的礼单。老太君笑着叫人接了,叮咛人带她们去客房安设。
曹寅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脸上带着几分粉饰不住的笑意。
老太君擦干了眼泪,略带深意地看了李氏几眼,就打发她先回房换衣服。回府前,曹顒与母亲已经对过词儿,筹办着对付老太君的问话。可令人不测的是,老太君并没有问话,只是细细地打量了曹顒,见他并无不当的处所,才如释重负。曹顒内心七上八下,固然曹寅与李氏都提过他被绑架之事瞒着老太君,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老太君早晓得详情,以是才会这般。
六合会内八堂固然尽是骨干,但是人数未几,如果乱也涉及不广;如果牵涉到外八堂,就庞大了。六合会外八堂漫衍在南边八省,堂内所辖门人十万众,如果落空节制,处所动乱是不免的。
“是,母亲!都是儿子不孝,家事不宁,害您跟着操心!”曹寅眼圈发酸,内心非常惭愧。听老太君这话的意义,是早就晓得真相的,因不肯本身担忧,假装不晓得,吃了两个月的长斋。
庄常叹了口气:“说的就是外八堂,浙江堂归附穆大江,姑苏堂被穆大江肃除,湖南堂销声匿迹,湖北堂归顺朝廷。两广与云贵四省间隔太远,还没有动静传出来,不过云贵堂堂主都是朝廷的人,应当乱不了。”
曹寅拿起来,扫了几眼,神采慎重起来。密报上两条动静,一条是江北的,六合会在安徽徐州开山头;一条杭州的,六合会内八堂产生兵变,总舵主万云龙中毒败逃后不知所踪,其亲传弟子步竟之身故。内八堂分裂,左护法苏洪光带领万云龙的嫡派三堂乘船从福州出海,刑堂堂主穆大江收拢了剩下五堂的权势安身江南。
曹寅见老太君活力,赶紧跪下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