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恰好劈面过来,父子两个差点撞了。
曹顒见了,没有直接往二门去,而是往书房来。
现在东印度公司还没有大范围常常中国倾销鸦片,每年从广东海关进的鸦片数量未几,多是用在药用上,流向官方的并很少。
就连曹颙这活了两辈子的人,在康熙一次次和煦体贴中。也像被温水煮着的青蛙普通,失了警悟。
待他起复时,曹颙已经去户部当差了。
他没有受虐的偏向,这话到嘴边便止住,筹算先听听康熙的意义再说。
三年一千万,每年三百三十三万余,背后还是天子,这当不算是难差。
曹颙前些年做侍卫时,曾特地留意过这个名字。不过因当年张廷玉丁忧,曹颙并未得见。
竟是问起这个,曹顒俯身回道:“回万岁爷的话,这个臣晓得一二。”
康熙听了,脸上不由添了笑意,道:“晓得害怕,是功德,总比不晓得天高地厚强。晓得你不喜招摇,朕就依你……”
康熙见他如此,不由皱眉,道:“你不是个胡涂人。倒是不肯动脑筋。男人汉大丈夫。谁不想出人头地、建功立业,你却恐怕冒尖。半步不肯多走。这般惫懒,对得起朕么?”说到最后,已经是带着几分肝火,望向曹顒的目光也森冷得狠。
这军国大事当是天子操心的,康熙就算要找人商讨。也当是找诸王贝勒、满汉学士、六部九卿,如何会找他这个五品郎中?
现在,虽说也算是达成目地,都城这边往口外收皮货与毡子的贩子去了很多,但是他们是为了赚银钱去的,那些浑厚牧民那里是他们的敌手。
虽不消背负罪恶,但是智然内心还是有些难以放心,便去西山寻了个寺庙,要给那位枉死的老妇人念上百天的《往生咒》……
固然晓得保养了,毕竟上了年龄,这两年庄先生的身子骨已经是大不如前。
智然的官司已经结了,早前的“不对杀人”的名流也去了,变成了那边“欺诈自死”。
“嗻!”魏珠儿躬身应了,搬了个圆凳,摆在曹顒身后两步远的处所。
稍作考虑后,曹颙道:“回万岁爷的话,臣晓得错了。如果早想到雨雪之患,使牧场那边早做预备,也能少冻毙些牲口。”
御前当差的寺人、宫女也好,侍卫也好,饮食上都有忌讳,为的就是身上不带异味儿。
曹顒倒是真想不出,脸上地懵懂半点没有作伪,低声回道:“小臣鲁钝!”
曹顒应下,将曹寅送出屋子外,看着他地背影远了,才转回到屋子里。
父子两个走到外间,曹寅说道:“到底不放心你,劝了好几遭,也不肯归去。万岁爷因何召你进宫,莫非御史那边,除了牧场以外,还给给添了其他罪名?”
曹顒只是喝酒上头,看着醉意多些。这晓得康熙传召,他的醉意便已经烟消云散。
他的品级虽说不高,倒是能常在南书房伴驾的。能留在翰林院里的,都是科班出身的才子,学问自是不必说。
前些年催讨库银,虽说收上来些。但是前两年是康熙即位五十年,随后又是甲子万寿,光施恩情,减免了很多省分的赋税。
康熙没有立时说话,而是从炕上起家,在地上盘桓了会儿,最后在曹颙的面前站定,道:“口齿清楚,说话还算利索,看来是酒醒了。起来吧,朕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