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太君拍了拍女儿的腿,也有些伤感。曹颐在一旁见了,忙岔了话题,说些个佛语典范,又提了白叟家欢畅的事,才把氛围又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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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倒是“驭夫之术”了,曹颐红着脸听了,一条条记下,内心却忍不住考虑。瞧母亲与父亲福分这般和美,莫非父亲也同孩子普通,叫母亲给哄服帖了。
那是他平日里瞒着兆佳氏私攒的千余两梯己银子,本日尽数带来给了女儿做嫁奁。因见曹颙掐着那银票有些愣怔,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实在……唉,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颐儿在京里,就靠你多操心照看他些。我……唔……多谢你。”
曹寅严父形象惯了的,不肯意在后代面前透露拜别感慨,便和李氏只送了后代出府门,是曹元带着一众管家护送他们到的船埠。
中秋节又有拜月之礼,在院中设台,焚香摆设花果以供月。彼时端方是“男不拜月,女不祭灶”,是以入夜后,由高太君带着李氏并百口女眷上香叩拜,然后中秋宴席才正式开端。
高太君平素言语未几,但席间一提到方才去看过的兆佳氏重生的女儿时,白叟家欢乐之情溢于言表,话也多了起来。
“囡囡好啊,不闹人。费心。”高太君由衷笑着,手指李氏道:“当初带她时我还不觉着,厥后侄子、侄孙子多了,一个个调皮得紧,热烈是热烈,却端得让人悬心,还是囡囡好。”
高老太君坐在主位,右首坐的李氏,上面是曹寅的两个妾。因西府兆佳氏方才出产,还在坐月子,而路眉又在“养胎”,这正房二房都没有过来,只宝蝶和翡翠两人在席。虽高老太君客气地让了一回,她俩谁也不敢往前坐的,便推了曹颐坐在高老太君右首,两人按序坐下。
曹颐见这镯子有些眼熟,仿佛打那里见过,就听李氏拿起镯子笑着说:“不要嫌它花梢,这还是当年我出阁时,你外祖母传给我的,传闻是在五台山开过光的八宝镯子,带着它会获得佛祖庇佑的。本来是一对,你大姐姐那年出阁,我给了她一只,余下这一只倒是留给你的。”一边说着,一边拉过曹颐的手,要亲手帮戴在腕上。
母女同榻,李氏少不了又做了一番敬婆婆大姑、敬夫君、节约持家的叮咛。说罢,李氏将曹颐一绺头发别到耳后,抚着她地额角。笑道:“这些话实在也不必我如何说,你都是晓得的,不会叫**点儿心,只是忍不住还想说说罢了。我母亲说我是费心肠,是她的福分。现在,你也是极好的,这也是我的福分。”
高老太君说着又讲一回李家的几个侄孙子如何调皮。口里虽是抱怨,眼角眉梢倒是带着欢畅笑意。一瞧便知她是极爱好那几个小孩子地。她说着说着,又不由提了两句李氏小时候的趣事,末端喟然道:“你是好的,夙来没如何叫**过心,这是我的福分啊!”
李氏责怪地瞪了曹颐一眼:“傻孩子,莫非你不是我的女儿?”说话间,已帮她戴在手腕上:“你虽不是我生的,但是在我内心,却当你与你姐姐哥哥一样的。提及来,最放心不下地也是你。你姐姐性子强,不必提;你哥哥固然话少,但也是不肯亏损的。唯有你,小时候的闹腾劲倒是磨没了,甚么都憋在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