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了府。曹颙就找了庄席扣问程梦星的事。当初用程梦星盖园子,因是庄席保举。曹颙非常放心,也就并没有特别扣问程梦星家世背景,只记得也是个京官的先人。
庄席点头道:“恰是程家嫡派子孙。现下程家家主是程梦星的亲大伯。这些盐商家属的端方是把银钱聚到一处,由家主择人经谋买卖,旁人则是遵循祖辈留的分例分花红,自行做些甚么,家主并不管。这程梦星从其父辈起,已是弃了商路,专事儒业,虽为官不为商,但仍有花红可抽,是以家资颇丰。他家京里就有不小的私宅,修的也是极高雅的,我故此将他保举给你。”
从淳王府到曹家,一起上有穿戴新衣新帽的曹府下人来往报信。王府那边发奁不久,这边就有消息传回。曹颂带着他地表哥表弟,领着鼓乐手,在这里迎妆。
光领受安排这些嫁奁就用了整整三个半时候,从下午一向到入夜,接得安妥后,曹家设席请送妆地众管事主子吃酒,饶是院子大,也坐了得近满了。
烦复的礼单破钞了厚厚一沓泥金红笺,淳王府派来持嫁妆清单报帖唱呛的人喊得喉咙都哑了,最后灌下大半壶茶,才扯着沙哑的嗓子请新郎曹颙接奁,并道贺。
先是一百二十抬的家具开道,上等花梨木、紫檀木所制桌几箱柜一应俱全,按着王府起初量好的处所一一安设到位。
前院的喜棚已经搭就,厨行进棚试灶落作儿,本家账房宣胜利立,诸事都筹办齐备。
最后是田庄一座良田五十倾,房产两处,财产铺子四间,陪嫁的除了乳母、乳公外,另有丫环八人,男妇五户。
庄席一怔:“没有。颙儿何出此言?”
“胡家?”庄席想了半晌,道:“若说胡家,只就一处。程梦星地外祖汪懋麟无子,只两女,一女嫁与程家,一女嫁与胡家。若说是姓胡的表弟,怕就是程梦星姨丈家的人了。只是听闻这程梦星的姨丈胡期恒并无子嗣,想来是胡家属侄吧。”
固然府里的院子都以树木定名,但是这处新院子却没有同例。因这是本来的几处小院子通开的,面积大些,另有个小花圃,树木种类也多。曹颙一时想不出甚么贴切的,就将院名空了下来。
曹颙点头笑道:“没甚么。只这么一问。”不由心道,没干系就好。别绕了半天,那混蛋也成了自家亲戚,倒不好惩戒了。
胡季仁刚要跟出去,却被掌柜的拦了请结账。
程梦星压根就不理睬他了,催马就走。
任胡季仁在前面大喊小叫,程梦星只懒得理睬他,径直出了宾悦居的大门。
胡季仁想起月前叫曹颙踹得肋骨青紫,就感觉腿肚子有点软,看着曹颙身着高本身一品的官服又有些发虚,固然不甘心,却也只能畴昔规端方矩打千儿见礼,口称:“下官见过曹大人。”
庄席道:“胡家是武陵望族。哎,令尊当认得这胡期恒。其父胡献征原做过江苏布政使的,与令尊是同僚。胡期恒在扬州考地举人。后四十四年万岁爷南巡,曾招了江苏举人秀才到御前考以文墨,胡期恒诗做的极好,深得圣心,便被万岁爷亲点破格拔擢入翰林院,授以文籍。现在还在翰林院当差。”
胡季仁被晾到了一边儿。干瞪眼也没人理睬他。望着曹颙的背影,胡季仁还做了一副咬牙切齿地模样,嘴里小声嘀嘀咕咕不晓得说些个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