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六十四抬的吊挂安排。这可好,书画古玩皆非论件而论箱,整箱整箱的抬来。这些天然也是挑喜庆吉利的吊挂摆放,余者入库。而此时曹家的库房已是满满铛铛,再塞不出来甚么了,无法之下,曹颙只得叫开了兰院和竹院两处配房,让把箱笼先抬这里边去,又叫人守了。
曹颙道:“这胡家和曹家没有亲戚干系吧?”
曹颙瞥见他。就感觉恶心,也不睬他。只惊奇地望着程梦星,以目光相询那“表哥”何意。
固然府里的院子都以树木定名,但是这处新院子却没有同例。因这是本来的几处小院子通开的,面积大些,另有个小花圃,树木种类也多。曹颙一时想不出甚么贴切的,就将院名空了下来。
程梦星压根就不理睬他了,催马就走。
先是一百二十抬的家具开道,上等花梨木、紫檀木所制桌几箱柜一应俱全,按着王府起初量好的处所一一安设到位。
最后是田庄一座良田五十倾,房产两处,财产铺子四间,陪嫁的除了乳母、乳公外,另有丫环八人,男妇五户。
程梦星既装不出来不熟谙胡季仁地模样,也装不出不晓得胡季仁认得曹颙的模样,无法之下,只得摇点头,喟然道:“曹公子,这是程某的远房表弟。”然后也没有解释别的意义。便道:“本日实是俗务缠身,公子的美意程某心领了,他日程某做东相请公子。”
光领受安排这些嫁奁就用了整整三个半时候,从下午一向到入夜,接得安妥后,曹家设席请送妆地众管事主子吃酒,饶是院子大,也坐了得近满了。
胡季仁这才回过味儿来,赶着去抓他缰绳,却那里抓得住。本身的马还没牵过来。他忙不迭高喊着“表哥”,又骂店小二叫从速牵马,乱了一阵,待上了马,程梦星早就走得无影无踪了。
任胡季仁在前面大喊小叫,程梦星只懒得理睬他,径直出了宾悦居的大门。
庄席点头道:“恰是程家嫡派子孙。现下程家家主是程梦星的亲大伯。这些盐商家属的端方是把银钱聚到一处,由家主择人经谋买卖,旁人则是遵循祖辈留的分例分花红,自行做些甚么,家主并不管。这程梦星从其父辈起,已是弃了商路,专事儒业,虽为官不为商,但仍有花红可抽,是以家资颇丰。他家京里就有不小的私宅,修的也是极高雅的,我故此将他保举给你。”
“胡家?”庄席想了半晌,道:“若说胡家,只就一处。程梦星地外祖汪懋麟无子,只两女,一女嫁与程家,一女嫁与胡家。若说是姓胡的表弟,怕就是程梦星姨丈家的人了。只是听闻这程梦星的姨丈胡期恒并无子嗣,想来是胡家属侄吧。”
“操行勤恳”、“居官颇优”,曹颙都要感觉臊得慌了。固然康熙是美意,但是这旨意明发下来后,曹颙却都不知如何见户部的同僚。与那些整日忙得脚打后脑勺地司官比拟,他不过经手了两件事。那里算是上甚么“勤恳”,不过是为了结婚时更面子罢了。
胡季仁追出来时,只顾着撵上财神爷程梦星了,没重视前面的曹颙。待瞧见时,他这声“表哥”已经喊出口。还颇大声,引得曹颙一行人都瞧着他。
胡季仁刚要跟出去,却被掌柜的拦了请结账。
程梦星出了大门才感觉敞亮了很多,转头见胡季仁和掌柜的比比划划的,不晓得是讲价还是做甚么,心中嫌恶,暗骂胡季仁没个出息,深以同这类人是亲戚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