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了饭,爸爸把扛来的大包翻开,内里有白面大米肉和油,另有给姥姥姥爷每人一双鞋,东北叫农田鞋,南边叫束缚鞋,是厂里发的劳保,就是高帮黄胶鞋。
然后错身而过,张兴明跟着爸爸顺车道下坡过桥,出了村。(前面忘说了,车道是指牛车)
“那是你爷爷,能不给吗?再不好也是爷爷。”爸爸举手拍了张兴明屁股一下说。
“老二奇怪猫啊?呵呵,这个老猫也不好弄,别叫挠了。”姥姥摸了摸张兴明的头。实在张兴明倒不是喜好这猫,只是这猫在姥姥野生了十几年,也是影象里的首要一份,见了有点冲动罢了。
回到姥姥家,姥爷在地里烧茬子,姥姥已经在做饭了,哥哥拿着一根头上冒着火的柴禾在院子里挥动,张兴明一捂眼睛,哥啊,老爸表情正不好啊,你这是撞枪口上了。公然,爸爸把张兴明往地上一放,畴昔抓过哥哥来抢下柴禾扔到一边,挥手就是一顿胖揍,哥叫的阿谁惨哪。
早晨吃的杂鱼酱,肉炖茄子干,张兴明吃的满头流汗,影象中的味啊,太好吃了。
爸爸站住,把张兴明从肩膀上拿下来照着屁股就几下子:“胡咧咧啥?有这么说白叟的吗?今后别瞎扯,听着没?”张兴明揉揉屁股,点了点头。
“拿这么些东西,家啥都有,你们留着吧,家里嘴多,受这累干甚么。”姥爷帮着爸爸把大包放下,一边说着。
“二哥呢?”爸爸把包东西的布折起来拿在手里,问爷爷。
东北的山区大部分处所都不产稻或麦,由其是张兴明家这类大山区,这个年代更是有钱都没处所买,何况没甚么钱。张兴明家在城里用饭靠本,当时候是限量供应,妈妈户口又在乡村,底子没有粮份,就这点东西还是从嘴里省下来,再从工友朋友家里匀出来的。
往村里的路比较平整,5、六里路走了差未几半个小时,就看到了村里的大河,河边几棵说不上年份的古柳耸峙着,树腰有一米多粗。河对岸就是村里人住的处所了,屋子都依着山势向上排开,中间一条车道。张兴明家的老院(老宅)在村庄正中间,本来像个堡垒一样,有一个大牌坊,在前几年被砸了,只留下几道断壁残垣和几间老房,现在爷爷最小的弟弟住在这里。张兴明的爷爷住在老院正对过,中间隔着车道,其他几个爷爷都住在老院的前面,已经不活着了,先人间走动的也不亲。
还好姥姥出来喝住了爸爸,结束了哥哥的这顿“大餐”,哥哥揉着屁股跑菜地里找姥爷去了。
张兴明被姥姥抱进了屋,一眼看到北炕上那只老花猫,从姥姥身上挣下来扑了畴昔,花猫一下跳起来,看了看张兴明,叫了一声走了。(当时候东北乡村普通都是南北炕,就是一个屋里有两铺炕,中间隔着三米远,睡觉的时候头仇家,厥后都盖砖房,估计是本钱题目,普通就可贵见到谁家里有南炕了)
过了河,爸爸把张兴明抱起来放在肩膀上,爷俩向姥姥家走去。
东北乡村做饭用一口大铁锅,连烧饭带烧炕,吃完在锅里添点水,架个木隔,把剩下的摆到上面,再盖上盖子,春秋冬三季灶膛里一天到晚有暗火闷着,大半天都不会凉,炕也一向是热的。(实在我一向在想,东北夏天几近甚么都是沾酱生吃,是不是就是因为嫌炕烧的太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