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错身而过,张兴明跟着爸爸顺车道下坡过桥,出了村。(前面忘说了,车道是指牛车)
张兴明的大爷这时候已经因为工伤归天了,爷爷和张兴明的二大爷住在一起,五叔从戎返来后在四道河那边立室了没返来,四叔,六叔也出去单过了。
早晨吃的杂鱼酱,肉炖茄子干,张兴明吃的满头流汗,影象中的味啊,太好吃了。
爸爸站住,把张兴明从肩膀上拿下来照着屁股就几下子:“胡咧咧啥?有这么说白叟的吗?今后别瞎扯,听着没?”张兴明揉揉屁股,点了点头。
“二哥呢?”爸爸把包东西的布折起来拿在手里,问爷爷。
十斤豆油是给姥姥家的,肉是十五斤肥膘给姥姥家洘油(熬猪油),白面和大米都是一样大小三包,大的每样三十斤,是给姥姥家的,小的两份每样二十斤给张兴明的爷爷。
“忙着呢,没空理睬你。”爷爷低着眼眉抽了口烟,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爸爸叹了口气,抱着张兴明持续走向姥姥家,只是人显得沉闷起来。张兴明晓得爸爸是最有孝心的人,必放内心不好受,但也没体例。
“啊,送两孩子来呆几天,那边有点忙,小三太小,桂欣又要上班,没时候带。”爸爸扛着大包,一边承诺着姥爷一边进了屋,把一百几十斤的大包放在炕上。上一世,爸爸也是如许,一百两百斤的大包从南坟扛到姥姥家,从姥姥家扛到南坟,给妈妈扛回了幸运,给姥姥扛来了但愿,直到张兴明和哥哥大了,应当是在十岁摆布,每次返来都能帮着扛个二三十斤,爸爸才轻松了一些。
爸爸就没再言语,领着张兴明出了门,重新至尾爷爷连看都没看张兴明一眼。
吃罢了饭,爸爸把扛来的大包翻开,内里有白面大米肉和油,另有给姥姥姥爷每人一双鞋,东北叫农田鞋,南边叫束缚鞋,是厂里发的劳保,就是高帮黄胶鞋。
“拿这么些东西,家啥都有,你们留着吧,家里嘴多,受这累干甚么。”姥爷帮着爸爸把大包放下,一边说着。
大伙进了屋,姥爷就搬桌子,把锅里的吃食拿出来摆上,叫张兴明爷仨用饭,赶了大半天的路,又登山又过河的,也是真饿,爷仨也不客气。酸菜炖土豆,陈年大酱用鸡蛋荤油炒熟,加了点本身家地里的辣椒,沾着头茬葱芽和地里刚冒出来的山野菜,玉米面锅贴,吃起来那叫个香。
话说东北乡村很多处所的定名都是头到沟子,二道沟子,头道河子,二道河子这类。也不晓得是谁,按甚么规律排的,从哪起的头。
顺着核桃树下的土坡路下了国防路,推开树枝编的篱笆门,来到姥姥家的院子里。姥姥家的院子和普通人家分歧,有东西两个门,这边上国防路,那边出去是通向小队的车道,道边就是河。进院劈面就是高出院子的葡萄架,有二十几个平方,占有了院子的四分之一,这是上一世张兴明影象里欢愉之一,爬葡萄架摘葡萄,葡萄是山里野生挖返来嫁接的,果粒不大,黑紫紫的,很甜,这时候已经在东风中冒出了绿芽。几只鸡在葡萄架上面漫步,一边走一边在地上刨着甚么,葡萄架畴昔是猪圈,估计是开了年刚抓的猪崽,在圈里哼哼唧唧的,猪圈有四米长,头里就是院东门了。屋子正中,老旧的木门开着,姥爷站在门口望着这边,脸上挂着和谒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