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禹还是不语,有人把方才那羽箭上插着的手札呈了上来,栾禹翻开翻了翻,便是同几日前所收到的那封信无甚不同,只是说话狠恶,已是下了最后通牒,让羽林军再一次借兵于南蛮,如果不从,两方的和谐干系便宣布分裂。
忽的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闪过,兵士顿了半晌才昂首茫然四顾起来,却只瞧得身后城墙之上一只野猫无精打采地缓缓走过。
有顾相檀在贾长涛自是不敢怠慢,硬着头皮带人将断绝内城的高墙拆了,但是其间景象却让人不忍赘述,只见那一头饿殍遍野,髑髅累累,活人死人挤作一团,臭不成闻,的确仿若人间的阿鼻天国,惨绝人寰。
就是这般如法炮制,不下半刻,罗棠县城墙之下本来保卫城门的人全倒成了一片,夜色中,只见几个黑衣人身轻如燕,相互对视一眼,接到为首之人的点头表示后,又各自快速分离,练习有素地隐没入了一旁枯丛当中,拔腿朝火线的营地而去。
栾禹垂眸考虑,身边的人又聒噪诘问道:“副将,要不要告之三王,西角粮仓被烧,囤粮又少了一半……”
顾相檀也不打断,待他嚎够了,这才缓缓轻道:“哀鸿现在那边?”这满大街的空落,定是不平常之象。
黑衣人自怀中取出几根干草模样的东西,将其扑灭,扑了火后氤氲出袅袅的青烟来,他们将这些东西悄悄的丢放在矮房四周,又静待半晌,一股极淡的草腥味伸展而出,未几时,先前还活动自如的兵士们全手脚生硬,头眼昏花,不一会儿就一个个栽倒在地,人事不知。
“栾副将……”
他神采淡然,声音谛听有些微沉,其他并无非常,沉着地叮咛道:“守着出口,别全放出来,待梵刹的人和援兵到了,再行救治,先去弄些食品和水来。”
营中燃着幽幽篝火,时而有身穿绛紫色礼服的人巡查路过,几个黑衣人在东边藏匿处居住,剩下的则直接往前持续而行。
栾禹身边又爬上来了好几个将士,瞧见副将如此也都纷繁举起手中弓箭射去,一时候罗棠县城墙之上箭雨齐飞,哪怕那几个黑衣人脚程再快,也不免受了滋扰。
栾禹阴测测地哼了一声。
待全军淹没以后,黑衣人自四周八方向那矮房靠近,拿来树皮枯枝等物堆放在一起,然后打起火折子,渐渐地看着垂垂雄起的火红将这里一点点包抄,然后腐蚀。
栾禹眯眼看着火线逃窜的身影,自一旁校尉手中抢太长弓,臂上贯力,张弓拉弦,其上羽箭如一柄流光迅疾而去,直直就奔着火线的几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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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对方跌跌撞撞地带人走远,顾相檀面沉如水,转头对安隐道:“给都城去一封手札,将此地灾情照实道来。”
顾相檀天然知贰心中所想:“贾大人如果不肯,那也可用别的体例来赎这罪孽。”
兵士累得眼皮沉重腿肚子颤抖,忍无可忍地悄悄啐了一口:“这鬼日子,连猫都欢愉不下去了。”然后无法地持续当他的班。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女人竟然觉得我前两天没更新?莫非是保藏夹抽风了咩
“谢灵佛开恩、谢灵佛开恩,臣这就去救人,就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