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那胡家蜜斯是放肆,可男人也未免太薄幸了些。”罗氏叹了一声道。
屋子中心,放了一张八仙桌,长条凳摆放在边上,桌上有个老旧的茶壶和几个白瓷杯放在托盘上。屋内并没有太多装潢,只窗棂上贴了几只手剪的窗花,红艳艳的,许是过年的时候贴上的。
罗氏抿唇笑道:“嬷嬷没说错,这叫甚么叉子,是这丫头闹着他爹给削出来的,说是懒得拿筷子,用这叉这蛋糕呢,就她会作懒。”
郑嬷嬷呵呵地笑,又见碟子旁的一个碟子放着几个竹子削的物件,不由捻起来问:“这是甚么家伙?竟像个鱼叉。”
田怀仁和罗氏也都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见柳家嬷嬷行此大礼,两人都忙着避开,嘴里说着:“当不得,当不得嬷嬷大礼。”说着,将人迎进了内屋。
“不打紧。”田敏颜笑着问:“嬷嬷但是认得那胡霸子的姑姑?”
郑嬷嬷一见那蛋糕,笑眯眯隧道:“哎呀,今儿我还真有口福了。也不枉我各式求着奶奶来赶这差事,有好茶,有好吃食服侍,这客人当得妙。”
“郑嬷嬷,还请炕上坐。”田敏颜手脚敏捷地从矮柜那拿出一个暗红色的碎花蒲团放在炕尾那头,笑让着。
却不想,本日柳家来了人,恰是赶上了。
她固然没多量制作蛋糕,但因为另有质料,也顾念着田敏瑞他们上书院要吃用,明天也多做了些,让他们兄弟也可分些给同窗,也好打打干系。
两人重新坐回炕上,罗氏又道:“还请嬷嬷替我们向你家老太太问声安,也还请柳大/奶奶当顾着身子呢。”
“这么说,胡家现在还没晓得自家的背景倒了?”田敏颜眼睛亮了亮。
“那厥后呢?”
“也就见过一两次罢了,那安郡王爷最是爱个新奇,来这边儿玩耍时碰到了,见她有几分色彩就纳了。又听她一副好嗓子会唱昆曲,便宠了几日,去哪都带着,鼓起时就让她唱曲儿,实在也就当一歌伶罢了,她还沾沾自喜呢。”
郑嬷嬷放下竹叉,取出帕子摁了摁嘴角说道:“前些日子,我家奶奶见着少爷好了些,就带着他去普陀寺住了几日,吃了几日斋饭,也好谢过菩萨。想来奶奶也将女人的话听在耳里,任着少爷小跑小闹的,这么几日下来,精力竟比昔日好了很多。”
“该是,还不晓得的吧,也就是上个月的动静。”
罗氏听了,身子微颤了颤,想起当日仍心不足悸,叹了一声道:“这也就是无妄之灾了。”说着将当日的事简短地说了一番,最后又道:“也幸亏菩萨保佑,一家子都好好儿的。”
“你瞧,这叨着就见天儿晚了,我得家去,奶奶还等着我复命呢。”郑嬷嬷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赶紧下炕来。
田敏颜又从柜子上拿出一个碟子,装了几件蛋糕放在炕上道:“嬷嬷也吃点蛋糕配一配,免得寒了胃。”
“可不是,以是我家奶奶念着女人的好呢,都说下山来要亲身来拜访女人,可巧儿,老太太这几日身子不爽,她得侍疾榻前,这才派了奴婢来给夫人和女人施礼。”郑嬷嬷说着又下炕蹲身福了福。
“京都离这边可远着呢,这动静,端的要蔽塞,好几个月才收到也是有的,再说,安郡王府是个啥处所,那些个小妾多了去了,谁会真正重视你一个发作户出身的小妾特地去给你家通报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