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我是姨娘生的,我向来就没想比过姐姐。”这话是她的内心话,上辈子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已经跟上辈子不一样了。
顾九曦晓得祖母带着一大群人在门外头听着,便用心又多问了一句,“她还说姨娘是……”顾九曦踌躇了一下,眼神另有些飘忽不定,像是下了庞大的决计,才将前面这一番话说了出来,“她说姨娘是奴婢,说我是奴婢生的,一样是奴婢!”
顾九曦慢吞吞靠在床上,身上盖了被子,微微偏头,将颈侧那枚暗红的指模露了出来,然后便用余光存眷着祖母。
“闭嘴!”祖母不过两个字,嫡母就甚么都不敢说了。
顾九曦小声的吸了鼻子,想张口说话,不过因为嗓子哑得太短长,甚么都没说出来,只收回嘶嘶的几声。
钱嬷嬷给她盖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又将她搭在外头的手也放进了被子里,还笑着跟顾九曦说:“一点都不能暴露来,好得快。”
不过顾九曦晓得钱嬷嬷给她盖被子不过是个遁词,她真正的目标是来查抄她的指甲的。
整间屋子除了祖母李氏,就只要顾九曦坐着,如果上辈子,她该不放心了,但是在经历了皇宫生涯以后,她遇见甚么场合都不会坐立不安。
只是她的神采这会儿看着不如何好。
最背面,便是顾九曦的亲爹和嫡母了。
不过当着祖母的面……还是要严峻一下的才好。
祖母现在看的就是这个。
内里的声音垂垂小了,顾九曦一人躺在床上,忍不住嘴角翘了起来。
顾九曦顺着她的眼神,瞥见了桌上的针线篓子,摆在最上头两样东西,针脚另有些粗糙,一看就是才学会刺绣的小女人做的。
祖母身后跟着一群人又走了,黎氏也出去送她。
黎氏看着女儿,眼神闪动,眼眶含泪,喉咙里传出来几声压抑的哭声,“你但是……但是在怨姨娘。”
一返来就开了个好头,顾九曦感觉她这一辈子……必然会顺顺利利的。
闻声她这如同破锣普通的嗓音,祖母的眉头皱得隆起了一大块。
这辈子复苏着看,她才发明嫡母这是几近将家里统统能做做主的人都请了过来。
最早头站得阿谁已经白了头发的老太太是她的祖母李氏,家里现现在虽是大伯母在管,不过祖母才是顾家实际的掌权人。
还一样是荷包,茶青色的底色,用的天青色绣的竹子,这一样是给父亲做的。
三人身后,则是二房的夫人孙氏。
黎氏仓猝伸谢。
祖母端起茶又抿了一口,道:“我就是来看看你好不好,现在我也放心了,你好好养着。”说完,钱嬷嬷很有眼色上去扶了祖母起家。
新剪的指甲天然是会比较锋利的,这么一试就能试出来。
上辈子她浑浑噩噩的,只记得打头的是祖母,另有太太在一边不怀美意的笑,剩下另有谁就没甚么印象了。
但是这辈子,她被嫡姐逼着跳了潭,有方才说出那一番话来,想必祖母也要细心考虑了。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门外头还站着祖母等人,话还没说完呢。
祖母嗯了一声,“小女人家家的最怕受凉,你好好待在床上,被子盖严实了。”说着她又看着大伯母,道:“我记得库房里另有两床从西域过来的棉花被子,给她一床。”
黎氏的眼圈俄然间红了,她保住女儿,道:“是姨娘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