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身后跟着一群人又走了,黎氏也出去送她。
钱嬷嬷还在顾九曦中间,她亲手扶着顾九曦,想让她躺下。
方才止住的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顾九曦一边说着,上辈子的经历忍不住又从脑海里闪现了出来。
祖母清了清喉咙,钱嬷嬷开口了,对着地上的黎氏。
上辈子她还昏在床上,便被拉下来一顿好打,以后又被关了禁闭,现在呢?
她们如何就能要了我们的命呢!
这辈子复苏着看,她才发明嫡母这是几近将家里统统能做做主的人都请了过来。
“我晓得我是姨娘生的,我向来就没想比过姐姐。”这话是她的内心话,上辈子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门外头还站着祖母等人,话还没说完呢。
祖母的视野在针线篓子上停了好久,嫡母虽半低着头,只是从她抽动的嘴角就能看出来她的表情有多么不好。
一返来就开了个好头,顾九曦感觉她这一辈子……必然会顺顺利利的。
只是她的神采这会儿看着不如何好。
顾九曦见状仓猝也掀了被子,想要跟姨娘一起跪着,只是没等她下床,她亲爹顾三爷沉着脸发话了,“你好幸亏床上躺着,被子盖好了,养好了病再说。”
上辈子她浑浑噩噩的,只记得打头的是祖母,另有太太在一边不怀美意的笑,剩下另有谁就没甚么印象了。
说出这番话来,顾九曦也是再往本身心口上扎刀子,但是看着姨娘的脸,她晓得这句话在姨娘内心扎得更深。
“闭嘴!”祖母不过两个字,嫡母就甚么都不敢说了。
顾九曦看着祖母,她的祖母则在打量屋里。
整间屋子除了祖母李氏,就只要顾九曦坐着,如果上辈子,她该不放心了,但是在经历了皇宫生涯以后,她遇见甚么场合都不会坐立不安。
顾九曦在她身后也往外看着。
祖母端起茶又抿了一口,道:“我就是来看看你好不好,现在我也放心了,你好好养着。”说完,钱嬷嬷很有眼色上去扶了祖母起家。
“太太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出去的,我姨娘是本身家里的家生奴婢;太太有嫁奁有有田庄,我姨娘不过几身衣裳;她娘舅是都城里首屈一指的皇商,我娘舅是在老宅看门的……”顾九曦说到这儿,已经泣不成声了。
祖母嗯了一声,“小女人家家的最怕受凉,你好好待在床上,被子盖严实了。”说着她又看着大伯母,道:“我记得库房里另有两床从西域过来的棉花被子,给她一床。”
黎氏看着女儿,眼神闪动,眼眶含泪,喉咙里传出来几声压抑的哭声,“你但是……但是在怨姨娘。”
已经跟上辈子不一样了。
不过顾九曦晓得钱嬷嬷给她盖被子不过是个遁词,她真正的目标是来查抄她的指甲的。
一想到这儿,她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顾九曦抱着黎氏大哭,“姐姐每天教诲我说嫡庶有别,她对丫环都比对我好!我是庶女,可我也是人啊!我叫她一声姐姐的!我叫她一声太太的!”
最早头站得阿谁已经白了头发的老太太是她的祖母李氏,家里现现在虽是大伯母在管,不过祖母才是顾家实际的掌权人。
方才出去的时候嫡母神采不好,想必祖母已经怒斥过她了。
这话说出来,顾九曦瞥见祖母脸上的神采又变了,眉心本来因为皱眉隆起的大包也消下去很多。